慕情郎(87)
“耀王妃”这三个字严夫人故意咬的重了些,柳夫人一听,刚准备说的话便硬生生的咽在了喉咙里。
不管沈莓从前在沈家到底跟耀王妃的关系如何,今日严夫人将这关系摆了上来,那她便跟耀王妃沾亲带故。
若这样她还想找沈莓麻烦,那便是在打耀王妃的脸。
严夫人见柳夫人不说话了,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依然温温柔柔,像没事人似的喝了口茶,不疾不徐:“耀王妃也才离京不久,不知何时便回来了,若是听见妹妹在这段时日受了委屈,难免要心有芥蒂,柳夫人你说可是?”
一番话说下来未给柳夫人任何退路,叫她来时如何憋的满腔火气,离开时便也如何憋着离开。
甚至因为沈莓和耀王妃的这层关系重新被提起,这心里的火气还更甚了。
耀王妃可是上了皇家玉牒,已经是皇室中人,加之耀王战神的威名在外,柳家在京中再如何势大,也是不好招惹的。
如今悉心培养的嫡女毁了名声又没了亲事,这亏也只能生生咽下,弄得柳尚书之后好些日子在同僚间都面上无光,气得直接将柳聆昔送到了城外的庄子上去住着,眼不见为净。
后来沈莓又从慕百年那儿得知,柳聆昔去庄子那日下了瓢泼大雨,路上泥泞不堪,她的马车打了滑还出了点意外。
“听说她的手背被划了老大一个口子,都不知到时能不能好全呢。”
慕百年啧啧两声,挽着沈莓在花园里慢慢走。
这时候沈莓的脚已经无大碍了,走起路来也没问题,只是慕百年下意识地担心,所以才走得慢。
听了她的话,沈莓蓦然一怔,喃喃:“她也伤了啊……”
“是啊!”慕百年点头,“你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有神明在天上看着啊,她害你遭罪,最后自己也没落得好,这手上要是落了疤,可比脚上明显多了,她还没那么好运能弄到冰肌膏呢。”
“唔,人果然还是不能做坏事的。”
沈莓不知道天上有没有神明,但心怀恶念的人总有被反噬的一天吧。
两个小姑娘在花园里说着话,不远处,严许坐在高高的观星楼上看着花园里的身影,身后是躬身站着的临冬。
临冬:“公子,马车的事都已经处理好了,查不到我们头上。”
“嗯,”严许神色淡淡的,轻描淡写,“既如此,那便回来吧,不用继续跟着柳聆昔了。”
“是,公子。”
临冬退下,而严许依然立在观星楼的游廊上,又看了一会才离开。
京都的百姓最喜说八卦,柳聆昔的事情从她在书院里与沈莓的过节到她去庄子路上马车出意外划伤了手怕是要留疤,都叫坊间传了个遍。
月余才歇。
而这阵沸沸扬扬的消息过去后,年关便也到了。
沈莓最期待的除夕如约而至。
这天早晨,京都终于落下了今年冬日的第一场雪,来的有些晚了,纷纷扬扬飘过窗前。
沈莓穿着红艳艳的一身新袄,袖口衣领都围了一圈雪白的兔毛。
她裹着狐裘披风走出院子,在琼枝院外看见了等着她的严许。
年轻公子一身雪白大氅,内里是暗红的云鹤纹交领长衫,在雪中撑着伞,姿容卓绝似天上的谪仙般。
可他看向她时,眼里那点清润的笑意又像将他拉回了人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严许轻轻笑着朝小姑娘伸手,伞檐微抬,那模样一如几个月前他来沈府接她那日。
“下了雪不好走,可要哥哥扶着?”
那时候的沈莓怯怯地看他,不敢说话。
如今却已经可以娇笑着慢慢走过去,软声道:“不用了哥哥,我的脚已经好了呢。”
她前几日就已经能自由活动了,只是怀琛哥哥依然习惯了担心她。
严许见状,静静收回了手,似是有些遗憾地低下头:“阿莓如今是不需要哥哥了。”
也不知怎么的,看着他这模样,沈莓便忍不住的脱口而出:“还、还是需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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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严许抬眸,眼里尽是些揶揄的笑意,故意问道,“哪儿需要了?”
沈莓这才发现他是在逗自己,撑着伞扁了扁嘴:“哥哥又逗我玩。”
这时严许才微微敛了笑,轻咳一声:“好了,那不逗你了,走吧。”
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撑着伞慢悠悠往主院走,今日是除夕,一家人都要在主院用饭。
团年饭在下午,但早晨开始便要扫洒,打灰,一同挂灯笼,贴春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