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郎(64)
说着她便把手伸了过去,又朝严许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严许看向陶真儿,眉梢几不可察的扬了扬。
一瞬后,他便收回目光,将手也递给了小姑娘。
沈莓看着面前的两只手,“唔”了一声,然后便乖巧地握上去。
她已经握过好多次真儿姐姐的手了,还是那般柔软又细腻。
可她却好像是第一次握哥哥的手。
那个雷雨夜梦里帮她驱逐了黑暗与阴寒的温热还不知到底是她做梦,还是哥哥真的在那夜来看她了。
即便当真是怀琛哥哥,她当时不甚清醒,除了能记起攥住了什么贴在脸边,有些温热,剩下的都不记得了。
于是沈莓在小小的手掌攀上那只手的掌心时,忍不住偷偷握紧了些。
她很小心的控制着自己的力道,不想哥哥察觉,却又忍不住细心去感受。
哥哥的掌心如那夜脸颊边的温度一般,暖暖的,不若真儿姐姐细腻柔滑,带着一些男子特有的粗粝,好像还有些薄薄的茧……
沈莓把脸埋在严夫人的怀里,忍不住细细的想着,竟连王大夫已经开始拆线了都没有感觉。
她以为谁都不会发现她在偷偷做的事,却不想严许从小姑娘握上自己的手开始,眸光便氲上一点笑。
那笑藏得深,在他温润的眉眼下瞧着似与平常无甚不同。
却是真真实实地多了几分无意的纵容。
就在沈莓沉迷于哥哥的手,马上就要下意识摸一下时,只听床尾的王大夫道:“好了。”
“啊……”沈莓回过神来,有些惊奇,她将脸从严夫人怀里挪开,“这就好了嘛?”
她好像都没感觉到有多痛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王大夫看她这模样,便笑了:“小姐只缝了四针,本来也快,夫人公子他们又分了您的注意力,自是感觉不到太痛了。”
一直在旁边看着怕王大夫有什么闪失的一家之主严先生,见床边站的好些人,也忍不住摸着自己唇上一撇胡子,无奈道:“你们都围在阿莓床边,倒叫我这个义父没地儿站了。”
严夫人听后一乐,见沈莓的伤如今确实无碍了,便也松快了两分,还有心调侃夫君两句:“那不若一会王大夫走了,你往床角站,可莫要说我们不带着你了。”
一屋人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
沈莓也在严夫人怀里抿唇偷笑,笑着笑着,便又突然觉得有些恍然。
这般场景,从前她从来只能在梦里才偶尔能得见过呢。
如今,竟然这般便实现了。
忍不住又把脸往严夫人怀里埋了埋。
沈莓只觉此时她的怀抱真像母亲一般温柔,又包容而美好。
即便她过去从没感受过什么母亲的关怀,也不知那到底该是怎样的一种情感。
但反正现在,她便是这样觉得的。
严夫人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动作,也温柔笑笑,轻抚她柔软的发,一下又一下。
王大夫瞧着这一家和睦的模样,都忍不住在心里感慨两句。
这严先生当真不愧是名士大儒,一家子都对这毫无血缘收养的义女如亲生一般。
他给沈莓的伤口又上了一次药,收拾好药箱,如前次一般嘱咐:“小姐这线拆了,日后还要勤敷药好生养着,待十日后老夫再来看一次,若表面已长出新肉,便可用上祛疤的药膏了。”
严许找了陆博恒拿冰肌膏的事严家一家人都知道。
严夫人悬着的心也是那时候才彻底放下。
不管如何,有了冰肌膏,这疤总能淡些了。
严先生和夫人一起谢过王大夫,又亲自送了他出门,这才返回屋里道:“如今阿莓需要好生休息,就莫要都围在她的屋子里了。”
严夫人也叫来了春华:“小厨房那儿告诉厨子,这些时日吃食要做的营养清淡,补气血的羹汤要日日熬着,不可断。”
春华认真应下:“奴婢会照顾好小姐的。”
严夫人这才点点头,又走到床边摸了摸小姑娘的手,温声细语:“阿莓要听话,每日多吃些,伤口才长得快,若另还有什么想吃的,便给春华说,让小厨房给你做。”
“谢谢义母。”
沈莓仰头看严夫人,露出个腼腆的笑。
她刚刚也听见的大夫的话了,只要自己听话养着,伤口肯定能很快好的。
于是小姑娘心里绷着的那跟弦也终于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