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情郎(203)
然后带着她到桌前,将那封信拿给她看。
“这是我今晚收到的信,上头说衡州的情况非常不好,龙骑卫已经坐实了我父王有谋反的心思,向京中递回了消息。”
“还说,我父王身子已经大不如前,又与龙骑卫起了冲突,被打伤了,至今卧病在床。”
陶真儿听了陆博恒的话眉头一皱:“是谁写的信,我表哥?”
“不是。”陆博恒摇头,“是平南王府的老管家,我父王还不是王爷的时候,他就跟在我父王身边了。”
这封信是今晚一个不认识的人特意交到王府来的,他说自己是曾受过老管家的恩,老管家千叮万嘱让他把信亲手交到陆博恒手上。
如今衡州城人人自危,惊恐不安。
作为藩王,属地的护卫军自然会听平南王的话,老管家信里说他已经不敢用王府的渠道递信,怕被人拦下,只能叫信得过的人送上京来。
陶真儿仔细看了那封信,写的十分有煽动性,瞧着信里的内容,只觉得衡州城现在极为动荡不安,马上就要被逼上绝路。
可陶真儿却道:“既然不是我表哥的信,那你如何保证上头说的都是真的?”
她看向陆博恒,提醒他:“连你父王的信都有问题,更何况是一个管家?”
陶真儿心里知道,陆博恒其实是个很心善的人,他很会念人的好,这个老管家是平南王府的旧人,想必从前也待他很不错,所以他心里便带着一种下意识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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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有所猜疑,这是不是乌郎的诡计?
但事关爹娘的安危,没有人能完全就放下心来。
所以陆博恒纠结焦虑了一个晚上,还是将陶真儿叫了来。
他未必不知道这信可能有诈,他只是需要一个人来再次肯定他心里想的,让他心中接到父亲受伤的消息却得不闻不问的愧疚感少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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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博恒知道自己的弱点在哪儿,也知道严许离开前再三叮嘱的用意。
所以陶真儿一说,他心里便能安定几分。
陆博恒停下了来回踱步的步子,终于在椅子上坐下,轻轻舒了口气:“你说的对,连我父王的信都有问题,又哪能确定这封没问题。”
陶真儿坐在他身旁,又拍了拍他的手,温声道:“别急,算着时间,表哥的信应该也快了,温阁老那边虽还没有消息,但这也正说明圣上还没做什么决定。”
“嗯。”
陆博恒低应一声,看着那只明明纤细却好像这时候又格外能让他安心的手,忍不住也反手握了握。
这是他第一次握陶真儿的手。
陶真儿没有挣开,只是微微移开了眼,耳尖有点红。
这天晚上,大家各自有各自的思量,不知不觉,一夜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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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蒙蒙亮时沈莓便迷迷糊糊的醒了。
自从严许昏迷之后,她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浅,惦记着要帮他的伤口换纱布的事,时不时便会醒一次。
看着一直没有愈合,已经隐隐有些发红泛脓的伤口,沈莓心里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这一刻,她便会从心底涌上深深的无力和恐惧与不安。
她怕他的手好不了,怕到时候哪怕人醒了也会因为昏迷太久儿留下什么后遗症,怕很多不确定的事情。
沈莓甚至在想,如果守砚和守墨再没有消息,那她便再雇更多的人去芙蕖山里找。
左右如今图玛的人已经找到了他们,没有再藏着的必要了。
只要龙骑卫还在衡州,她便不怕。
沈莓打定主意,要见龙骑卫的首领林琛一面。
早前他们刚到衡州时严许不想与龙骑卫有过多接触,一来因为那时候他们并不能完全确定平南王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二来,他们名义上是出来游玩,没有理由主动去接触龙骑卫。
只是现在不同了。
想要去探查鹭山行宫,龙骑卫是最好的人选,也只有他们才能光明正大的将行宫翻个底朝天。
沈莓去见了平南王妃这件事,龙骑卫定然已经知道了,她猜测他们会再去找王妃,所以才会在妙音坊分开时与王妃说那番话。
而她与林琛若是能见一面,告知现在这个平南王早就是个冒牌货的事,正好能与王妃说的不谋而合。
届时若能顺利找到平南王,再将图玛等人捉了,严许来衡州时任何叫人揣度的可能性,无需他们做什么解释,一切都不攻自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