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珠:“……我明明是在安慰你,你多看看他的嘴唇,可能就不遗憾了。”
孙玉容哼了声,朝状元郎陈定之扬了扬下巴:“陈状元今年二十四,才华第一,容貌第二,家里最穷,听说全靠他的寡母年年给人做针线才攒够的束脩。他极其重孝,去年他舅舅病逝才没有进京赶考,今年总算把握住了机会。我现在最想嫁他,可惜盯上他的官员不少,据说兵部尚书胡大人已经提前跟他接触过了。”
云珠想了想,疑惑道:“胡大人家里有适龄的闺秀吗?”
孙玉容:“他的嫡孙女才十岁,但他有个庶出的孙女胡大娘,今年十五刚刚好。”
云珠:“……是胡大姑娘。”
孙玉容哼道:“我高兴叫她胡大娘,谁让她要跟我抢夫君。”
云珠摇摇头,对于外地考生来说,齐国公府的名头还是很有诱惑力的,只是对上握有实权的兵部尚书,孙玉容成功抢到状元郎的把握就不怎么大了。
她指了指榜眼徐观:“他家世如何?”
孙玉容看眼徐观平平无奇最多只能夸句周正的脸,兴趣寥寥道:“他爹好像是个七品知县,没什么政绩那种,家里没状元郎那么穷,但也说不上富裕,比普通百姓强点吧,今年都二十五了,我估计是因为他长得不好看,才没有当地姑娘高兴嫁他。”
云珠确实也看不上徐榜眼的脸,既然孙玉容不待见这人,她也就没有帮徐榜眼美言。
傍晚,曹勋竟然主动跟她提起了这事:“你陪孙姑娘去看状元游街了?”
云珠点点头,遗憾道:“长得最俊的那个,偏偏已经定亲了。”
曹勋:“林诏?你觉得他长得很俊?”
云珠瞥他一眼:“三人里最俊,放在京城,哪里显得出他,话说回来,你居然也有关注今年的恩科?”
曹勋:“听你念叨过几次,稍微留意了一下,怎么样,孙姑娘看上谁了?”
云珠:“自然是状元郎,只是听她说,胡尚书也想把一个孙女许配给他,玉容怕是没多少希望。”
曹勋:“不是还有一个榜眼?”
云珠面露嫌弃:“长得不行。”
曹勋笑道:“只能说寻常容貌,倒也没有那么差,若我是齐国公,我会选徐观做女婿。”
云珠惊讶道:“为何?”
曹勋:“陈定之、林诏才进京城,才名便传开了,只有徐观默默无闻,不显山不露水,会试成绩排名二十多,却在殿试上一鸣惊人,被皇上看中,钦点为榜眼。这样的人,不骄不躁,又能把握时机,如无意外,将来必有所成。”
云珠若有所思。
曹勋提醒道:“见到孙姑娘时,只说这是你自己琢磨出来的,不用提我。”
云珠心思一转便明白了曹勋的意思。
如果孙玉容知道曹勋赏识徐观,她极有可能会为了国舅爷的赏识去选择徐观,那她说服齐国公夫妻时,也有可能搬出曹勋的话。
万一齐国公府这边走漏了风声,那么很快整个京城的官场都将知道——大国舅曹勋赏识今科榜眼。
到了那个地步,官员们会下意识地将徐观跟曹勋绑在一起,就像状元郎做了兵部尚书胡大人的孙女婿后,他也就成了胡大人一党。
云珠幽幽地看向对面的男人。
曹勋停下筷子:“怎么了?”
云珠低声道:“你是单纯地想帮玉容,还是想通过我与玉容的关系,暗中拉拢徐观?”
曹勋笑了笑:“他现在还不够资格让我去拉拢。”
云珠:“……”
真是有够狂妄的。
偏偏这确实是事实。
.
不管曹勋插手此事有什么深意,云珠还是把孙玉容叫了过来,借口在园子里赏花,说出了“她”对徐观的看法。
丫鬟们都保持了距离,只有她们并肩站在一株桃树下。
孙玉容手里转动一根桃枝,思索片刻道:“好像是有些道理,他能选上榜眼,才学毋庸置疑,性情再稳重的话,官场上也不容易得罪人,哎,长得再俊些就好了,我都是低嫁了,为什么还不能嫁一个俊的养养眼睛!”
云珠:“俊的固然好,但你别忘了你选择进士的初衷,是为了以后能当大官夫人!不然为何非要在进士里面选,去大街上随便挑个俊的还不简单?”
这句话,彻底打消了孙玉容的顾虑,攥紧手里的桃枝道:“行,那就选他了,明天是他们最后一日游街,我亲自去会会他!”
除了齐国公府的名头,孙玉容还想用自己的美貌迷倒那个平平无奇的徐榜眼。
她平时自嘲容貌,其实只是跟云珠、顾敏、谢文英比,放在徐观熟悉的小县城,孙玉容便敢自封第一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