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追妻手札(37)
赵蓁仿佛被戳穿了多年谎言,有些恼羞成怒,她忽得转脸,抬手就要掐他脖颈,却不料裴淮似乎早已有了防备,她的手还没有碰到他,就已经被再次扼住了手腕。
不同的是,她这次轻易地就抽了回来,她冷冷瞪着他:“裴宴之,本宫喜欢什么,直接会动手,若是喜欢一个小郎君,长公主府里有的是空院子。”
裴淮再次探身,飞快在她另外一个脸颊上又啄了一口,他的笑容有了几分宽容:“再后来,你便是喜欢我了,只是无法说服自己。你觉得太过不伦,我们两若是在一起就是邪念在作祟,你不过喜欢一张脸,我则在觊觎你的身体。”
赵蓁垂下眼帘,没有做声。
眼中的嘲讽和冷漠,没有让他看见。
裴淮却像是一个经验丰富的长者,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逼着她让两人视线相撞,他破天荒有些语重心长起来:“赵蓁,我不是你弟弟,就算以前你当我是亲弟弟,但也是过去的事了。我和你没有任何血缘关系,我叫一声阿姐也只是出于对你教导的尊重。赵蓁,我们相互喜欢,不触犯任何律法,不有违任何道德。我很高兴,你没有戳穿我,不是因为你替我全了体面,而是我知道你一直心疼我,甚至还隐隐喜欢我。赵蓁,和我在一起吧,我会永远对你好!”
若不是被困如此境地,若不是她眼下受制于人,赵蓁简直要仰天长笑。
她想问她的父皇母后在世人眼中是不是患难与共、她想问他的母亲是不是曾等到过他父亲不离不弃的誓言,世人不知,他们自己还能不知?
父皇兵权在手就马上有了另外的女人,他的父亲看逆了他母亲的漂亮脸蛋马上一房一房纳妾!
永远,是多远?
得手了觉得没滋味,看逆了打算换一个,可能不过短短一眨眼。
甚至,别的女子还能诞下子嗣,或背水一战夺回宠爱,或寄希望与儿女打发漫长人生。
她有什么?
一张不算漂亮的脸,岌岌可危的权势,还是没有希望的未来?
付出满腔热情,然后被认清残酷的现实,用冰冷的血不再跳动的心,将自己淹没在无尽的政务中?
何必呢,她现在就很好。
无须淌感情这淌浑水!
赵蓁垂了眼帘,将眼底的凉薄和心底的绝望一同遮掩。
裴淮又留了下来。
不同以往,他不再小心翼翼蜷缩在身边,而是非要霸道无比的揽着她的腰,让她枕着他的肩膀依在他的臂弯里睡。
赵蓁无比抗拒,但无奈形势所迫。
一夜无眠。
就在赵蓁默默数着日子等待姚黄的消息之时,周怀瑾府上出事了。
大长公主的父亲,老诚王府中被搜出龙袍,王府、公主府、周府被赵萼围了个水泄不通。
老诚王一家、大长公主和夫婿儿子,同一天被下了天牢。
三日后,处斩!
第19章 ◎灵魂给了黑夜,只留下肉身。◎
第十九章
裴淮没有用早膳、没有用晚膳,脸色沉肃。
刑部尚书和大理寺卿战战兢兢在他面前站了三个时辰,腿都软了却不敢开口求个座。
“当真,证据确凿!”刑部尚书六十有三,一张老脸仿佛是皱巴巴的树皮,几乎快要耷/辣下来,“微臣的人与禁卫军同去搜查,的确是龙袍无疑,规制和用料,与先皇龙袍一般无二!”
大冬天里他额头汗珠不断,趁着摸汗的机会,他眼神偷偷示意大理寺卿继续。
“公爷,下官曾以为……故意栽赃陷害,”大理寺卿省略了几个字,但大家都知道他在指赵萼,“下官还找了机会偷偷比对了龙袍用料,发现的确是往年旧物,不是今日新做,看着用料,和昔日先太子十三岁寿宴时的太子袍服锦缎非常相似。而那年,……还只是一个顽劣不堪的皇子,马太妃也只是一个稍微得宠些的妃子,他们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甚至,下官还私下查了先皇起居注,没有查到他微服私访诚王府,也不曾赏赐旧衣给诚王……”
他说道这里,闭嘴了。
马氏母子当时做不到这些,老诚王当年跟随太祖的打天下时,瘸了一条腿,更是无缘龙椅,又哪里会生了那样的野心。
两人同时将视线小心翼翼转到眼前一脸镇定的辅国公脸上,见他神色还算平静,心里总算小小松了一口气。
裴国公应该能有应对之策吧?
虽然外头都传裴国公投靠了宏庆帝,但明眼人心里清楚,宏庆帝完全是悔不当初,他一次次将看上去必死的战事交给裴国公,却被裴国公次次九死一生夺得兵权的事,终将悔恨一辈子,甚至还要带进棺材里去,所以,裴国公不可能是宏庆帝的人,甚至,外头传言他和先太子的三个伴读彻底翻脸,也决计不能信以为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