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郡主(65)
“这花很好看的,不贵,一文钱。”
小女孩极力地展示她手里的话,花束上面洒了水,上面有紫花地丁、凌霄花、雀舌草虽不名贵,却也别有一番兴味,也是好看的,但她看错了人。
别人卖花都是卖给两情相悦,趁此机会出来相约的公子小姐,卖给他们算怎么回事儿?
而且,这祖宗阴晴不定的性格,万一觉得被冒犯了,这小女孩儿长得这么可爱可惜了,乐秧上前弯腰说道:“小妹妹,你花卖错人了哦,去找其他人吧。”
说完,她直起身,那小女孩儿却眨巴着眼睛说:“可是我阿娘说,让我找公子跟小姐走在一起笑得很开心的,而且,”小孩儿伸手指了指她俩的面具,“你们面具都是一样的。”
乐秧笑容带上了些许尴尬。
她与启元帝笑的开心,谁知道里面有几分真心在,倒是让女孩儿给误会了。
正欲解释,小女孩儿做恍然大悟状,绕过她跑到了启元帝身边,示意启元帝弯腰,在她瞠目结舌的目光下,启元帝还真弯腰让小女孩儿贴着他的耳边说悄悄话,说完后,启元帝还真的掏钱买了那束花。
卖完花,小女儿捂嘴偷笑地望了她一眼,绕过她跑向了她母亲那边。
在她不解的眼神中,启元帝把手拿鲜花走过来,乐秧下意识后退半步,只觉现在浑身散发着柔和氛围的男子不是真的启元帝。
“舅舅你为何……”
启元帝走过来把鲜花递给了她,她接住了。
“秧秧知道方才那小女孩儿说了什么吗?”启元帝含笑的声音响起。
乐秧其实不想知道启元帝为何反常,但嘴里仍旧问道:“她说什么了?”
“她说我定是惹恼了小姐,小姐都喜欢花,也需要被人哄着的,只要我买束花哄你,你定能原谅我。”
听得这理由,乐秧有些哑然:“所以舅舅就被小女孩儿给哄着买了花?”
启元帝双手插袖,施施然道:“哎,毕竟我也不想被小女孩儿认为是惹恼了小姐,连束花都舍不得买给小姐的穷酸公子。”
乐秧竟是没发现阴晴不定的启元帝身上还有这般逗趣的一面,她失笑道:“舅舅何不解释清楚,这样小女孩儿就不会认为舅舅穷酸了。”
启元帝从她身边走过,怅然叹道:“世间事本就真真假假,何必多费口舌,左右不过一文钱,若能买秧秧的开心,那自然是更好了。”
乐秧跟在启元帝身后走,听着他这番言论,内心感叹道,如若启元帝装一装正常人,说不得彧都闺秀们都得为其疯狂,而不是闻其变色。
心里虽是这样想着,但嘴上还得道:“谢谢舅舅,乐秧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
当然是假的。
薛放不知送了多少在野外看见的鲜花,所以她识得大部分野花的名字,小时她不懂,薛放还会编一些凄惨的爱情故事意图博取她的眼泪,可她理解不了那样的情感,虽觉得可惜,却也不会为此哭泣,后面薛放就放弃了。
说那话也不过是意图引起启元帝的怜悯。
“我们秧秧真可怜,以后舅舅送你,我们秧秧配得上世间最名贵的花。”启元帝退回到她身边,揽住了她的肩膀,把她带着往停靠在一边的画舫前去。
“走吧,夜色不晚了,舅舅送秧秧回去。”
宋翩然她们还在湖心亭玩闹,怕她们担心她的消失,她只能先让赵福去只会她们一声,就说她先回去了。
越靠近那画舫,乐秧就觉越眼熟,半晌才认出这就是方才传来犹如仙乐的琴音的画舫,原来启元帝竟是在上面。
上了画舫,乐秧下意识去看那放琴的位置,没看到抚琴的佳人,有些遗憾。
启元帝上了画舫就摘掉了黑狐面具,露出他如玉的容颜,乐秧见状也跟着摘掉了。
他坐到榻上给她递了杯清酒,乐秧浅啜一口,清冽芳香弥漫在口腔,是难得的好酒,胃部都暖和起来,她眉眼舒展。
“这是北境特有的沧虹酒,口感不似其它酒刺激灼人,秧秧喜欢,舅舅改日让人给你搬几坛到郡主府。”启元帝颇为慷慨。
乐秧忙不迭道:“不用不用,乐秧怎可夺人所爱。”
“给秧秧的,舅舅乐意。”启元帝不容拒绝道。
乐秧只能接受,不再多言,放到赵福回来后,他手里面又多了几样小玩意儿。一问才知道是宋翩然跟赵清许几位小姐猜谜赢得,听见她要走,纷纷塞到了赵福手里带给她。
启元帝瞧着,笑道:“我就说我们秧秧惹人爱,连镇国将军府小姐都这般紧着我们秧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