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珠郡主(47)
按理说,没人会有胆子用好看一词来形容威震天下的帝王,乐秧几乎是说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正想找补时,启元帝眼笑眉舒地用折扇轻点她的额头,嗔怪道:“我们秧秧怎么这么会哄人?”
额头上的力道很轻,但乐秧还是下意识地闭眼,长睫微颤,后睁开眼,由着启元帝拉着她的手行至慈宁殿。
到了殿门,启元帝身边的太监刘保宁高声:“陛下驾到!”
进了慈宁殿里,殿里的人除了太后,全都俯身行礼,乐秧侧身间隙,不仅瞧见了梅月窈,还瞧见了冯芝兰,站在太后身旁穿着打扮都似高门贵女的貌美女子,应当就是高太尉之女了。
“皇儿怎么来了?”
太后从榻上下来,乐秧见礼。
“皇儿特地来见见母后,乐秧也在,皇儿便带着乐秧一同前来。”启元帝笑眯眯地道,在太后跟前神情柔和,看着母慈子孝。
太后觑了眼她,淡淡道:“宝珠郡主有心了。”
“这都是乐秧应做的。”乐秧顺着启元帝的话,面不改色的应下。
启元帝环顾一圈,面似好奇:“母后这是在做什么?”
梅月窈上前一步,视线在他们相执的手上轻轻扫过,柔声道:“母后近日烦闷,便诏了臣妾与高妹妹前来侍候解闷。”
启元帝含糊地应了声,太后便让他坐在另一侧的榻上,还说:“月窈,你也不必跟哀家这个老婆子挤了,你坐皇儿那。”又指着那搬凳子的宫人道,“放皇儿身侧。”
这是让乐秧坐到她身边的意思。
这等撮合之举令梅月窈面上一红,霎时好看,只是被启元帝牵着手的乐秧就有些惶窘,启元帝如愿地放开了她的手,却按上了她双肩,把她安置在了太后指给梅月窈的位子。
“近日皇儿越瞧乐秧越欢喜,乐秧是个好孩子,这次也不给母后亲近了,还是放到朕身边吧。”说完,启元帝就坐上了榻。
乐秧视线垂落,任由殿里其他人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也不想管身旁抬脚又落下的梅月窈是何想法。
“陛下跟宝珠郡主多年未见,亲近也是正常的,母后就让月窈挨着您坐吧。”梅月窈体贴入微地说道,还冲太后微微撒娇,像是她喜欢挨着太后坐一样。
太后声音淡然:“既是如此,月窈便过来。”
启元帝也放下了手里游鱼白玉杯,适时地夸赞梅月窈:“宸妃最是孝敬母后的,朕都知道。”
梅月窈道:“臣妾也算是被母后自从看着长大的,臣妾自然要孝顺母后的。”
太后清哼道:“皇儿知道就行。”又柔了神色轻拍梅月窈的手,“月窈你也不必总是惯着这个臭小子,如若他欺负了你,自管来跟母后说,母后替你教训他。”
梅月窈含羞带怯地瞥了眼同样看向这边的启元帝,轻晃着太后的手:“陛下没有欺负臣妾,母后就放心吧。”
坐在一旁冯芝兰也跟着笑着搭腔:“是啊,谁不知道陛下待月窈姐姐情深义重,咱们陛下疼月窈姐姐还来不及呢,怎还会欺负月窈姐姐。”
启元帝也被吸引了注意力,想起了冯芝兰是谁:“冯家丫头,还是这般伶牙俐齿。”
冯芝兰灵动的双眼微微一转,讨喜地说:“臣女说的是实话,陛下才不会怪芝兰的对不对?”
启元帝轻笑声,似是无可奈何,大家都跟着乐起来,其乐融融,乐秧从未见过启元帝这般模样,与他最初那面上染血狠厉样大相径庭。
一人千面,乐秧心底发寒时,又由衷佩服。
乐秧余光瞥见对面总是偷瞧她的高太尉之女高瑛,乐秧微笑对上,高瑛一顿,又侧身跟梅月窈她们搭话。
她们说了半晌,茶水都饮了半壶,太后才打发她们几个出去玩,她要留着启元帝说会儿话,乐秧跟着起身告辞,转身时看到启元帝漫不经心瞥过来一眼。
出了慈宁殿门,梅月窈就主动揽住了她的手臂:“闲来无事,不若宝珠郡主去本宫宫里坐坐?”
乐秧刚想开口答应,梅月窈就打断了她:“可不许再拒绝了。”
冯芝兰拉着高瑛过来:“月窈姐姐,我还想吃您宫里的小团子,不过再这之前,我们还有事要办呢。”
乐秧跟着她们七拐八拐,很快就反应过来,这是薛放必经的值守路线。
果不其然,就是刚到,她们就跟巡查的禁军撞上,领队那人正是身穿禁军制服的薛放。
“参见宸妃娘娘。”禁军停下行礼,薛放也跟着抬了抬手。
梅月窈说了句免礼,冯芝兰就叽叽喳喳说起来,间或推推身旁的高瑛,高瑛才羞羞答答地问:“薛,薛指挥,值守可辛苦?”
“值守禁宫是卑职职责所在,谈不上说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