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97)
自那日被人发现元宝的存在后,即便元老夫人后来没有多加责怪, 可元栀已打定主意要将元宝另外安置, 以绝后患, 她挑了许久才挑到这间院子。
“这里挺好的,远离闹市,清净。”元栀抱着元宝走进, 她站在院落内的桃花树下。眼下正是冬季, 桃花树只剩下孤零零的枝干显得格外突兀,但枝干极长,分支也多,想来待春日时, 这里便会一派桃花美景。
“不如将元宝放在林姑娘那边?”绿芜道。
“冬日得病者多,这段时日小薇都没有空闲, 我又如何能将元宝托付给她,岂非给她增加负担。”她叹口气, 继续道:“我早就想置办一个这样的院子。”
“元宝是我在书院里救下的, 可是绿芜, 这世上有多少可怜的动物无家可归,甚至遭受虐待?我们站在顶端俯瞰众生, 可这些生灵又何其可怜。”元栀抚着元宝的颈毛,蓦然陷入回忆:“幼时我随母亲回蜀地,一路上见过多少无辜生灵惨死。我虽不如那些文人雅士,想大庇天下俱欢颜。但亦可尽绵薄之力,为这些生灵筑一个遮风避雨之处。”
那时她还小,也不知为何自己要同母亲回蜀地,只依稀记得那年家国动荡,内忧外患,大渝大齐一同发难,国内又逢天灾,真真是多事之秋。
元公复奉命征渝,自己和两位哥哥则随着母亲回川蜀。川蜀地处西南,多山路,一路上不仅是生灵惨死,严重之地甚至饿殍遍野,彼时她尚且年幼,不懂那些人为何一直躺着。只是迷迷糊糊有个浅薄的关于‘死’的概念。
而她幼年便养的狸奴,也在那段路上死去。
“我虽有心,但也只能如此,我无法如母亲那般,志向高远为生民请命,我母亲的母族,在川蜀乃是望族,在那时,也是他们开仓放粮,拯救一方百姓。我的母亲更是冒着风雨,一家家送米送粮。”
她徐徐道:“我而只能做这些小事,起码,这些无家可归的小生命不用死在四下无人的角落,也免了被贼人虐杀的痛楚。”
“姑娘……”
绿芜有些动容,她从不知元栀竟有这样的心思。
在她眼里,元栀只是比常人更喜那些动物罢了,未曾想元栀竟有这样别出心裁的心思。绿芜的眼眶略热,心腔中一派汹涌。她吸吸鼻子,隐下眼尾的酸意,破涕为笑道:“那我同小姐一起。”
这院子不过一进,不大,但安置些猫猫狗狗还是足矣。元栀放足了粮食和水,即便再不舍,也只得将元宝放在此处。
此处虽清净,但离元府也不远。元宝一开始离了元栀还会啪嗒啪嗒地自己摸回听雪楼,元栀无奈,只得一次次送回。到后来,元宝似乎开了智般,不再去听雪楼,总归元栀每日都会来此处。
她并没有将这里的陈设大改,猫狗大多喜欢生意盎然的地方,她稍微清理了小院,又移植了些桃花树在院内,只待来日,这间小院必定是满园桃色。她甚至还在那破败的门上添置了一个牌匾,起名‘望花阁’
“姑娘近日倒是十分爱看书。”绿芜端来一盏明前龙井,绕过元宝元福,站定在元栀身侧。
今日天气正好,元栀在院中置了张躺椅,铺着厚厚的褥子,边摇边看。日光柔和,映在她身上暖洋洋的,惬意非常。
买下这间院子不过七八日,元栀又救了一只狸花进来。这狸花早前凶得狠,后来经不住元栀日日投喂,如今一身戾气早早化开,每日赖在望花阁不肯动弹,见到元栀就习惯性地躺下,露出洁白的肚皮,一副等揉的模样。
“那段时日和惜花谢晦在一道,渐渐的也能读一些书。”元栀轻呷一口,瞧着绿芜好奇的眼神,笑道:“此为《天文志》,是讲述一些关乎天象的书册。”
这《天文志》是那日在千书阁中拿到的,那日她本想看驭夫计,无意拿到这本,天气寒冷她也不愿再下榻,便将就着看了起来,竟是一连看了三日。
在将军府总会有不长眼的来扰她的兴致,而那元蔷被罚之后病了几日,元栀也乐得清闲。可病好后又三天两头地来找茬。元栀疲于应对,懒得理会,索性带着书册来望花阁。
见绿芜似乎感兴趣,元栀干脆把头几篇一字一句地说给她听。
“我实在听不懂。”绿芜有些难为情,叹道:“若是那位大人,或许能与小姐说上几句。”
“大人?哪位…凤玄歌?”元栀有些惊讶。
绿芜颔首,悠悠道:“我有一日去仙茗居给小姐买梨花酥,正巧听见凤大人说了什么,春雨,农桑,我虽听不懂,但是我晓得那日在旁的是钦天监的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