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85)
元栀酒醉后甚少胡闹, 可未曾想这凤玄歌的酒品竟是更为不佳。
她轻叹一声,脑海中蓦然想起顾惜花的脸, 右手紧紧攥住锦被, 尖锐的长甲在锦被上留下皱褶。身侧略一动, 凤玄歌悠悠醒转,入目是一片粉色床幔。
他的脑袋有些疼, 残存着宿醉后的恍惚。艰难撑起身,倏地看见元栀幽怨愤恨的目光,凤玄歌一愣,即便再不清醒,却也明白当下处境。
昨夜本想找元栀说一说那寻书之事,可一时喝多,便……
凤玄歌有些动容,沉声如玉:“昨夜是我唐突,此事是我对不住你,若元姑娘不嫌,此事,我会负责。”
上一回在仙茗居,元栀落荒而逃留下玉佩,凤玄歌几经确认后便确定是她,这一回又闹出此等乌龙,他若再不负责,真的说不过去。
就在他以为元栀要答应时,却见她踌躇不定,迟迟不出声。
她轻声问:“凤大人,为何是我?”
元栀抬眉望他,思绪翻涌,眼前的男人是大梁唯一的丞相,若说地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若说自身,光风霁月玉树临风。虽名声不大好听,可坊间想嫁予他的女子亦是数不胜数。
为什么是她呢?
窗外的风自碎玉窗棂中灌入,撩起元栀的鬓发,凤玄歌的银发迎风而动,莫名带了些飘然欲仙之感。
良久,直到元栀忍不住怀疑凤玄歌是不是找不出理由时,却听凤玄歌骤然笑出声,浅浅的弧度勾着三分魅意,声音如碎珠落玉盘。
“没有原因。”
元栀蹙眉,这叫什么原因?莫不是编不出来了,随口说的?
凤玄歌拂袖,施施然走到元栀身前,他微垂眉,元栀抬头,直视他。
“说起来,本相也不知道。”凤玄歌轻声道:“但事已至此,本相亦不是不负责任之人,若你入了相府,黄金百两,十里红妆,一世无忧,便是要天上月,本相都给得。”
檀香混着酒香蹿入元栀的鼻尖,她望着面前的男人,心里思绪万千,他的目光如千斤顶一般让元栀喘不过气来。
她鼓起勇气道:“以大人之风姿,三妻四妾亦是常事,可元栀虽资质平平,却极为善妒,绝不容忍我的夫婿存有二心,你……”
“不会有。”凤玄歌声音骤然高了一度。
元栀陡然怔在原地。
凤玄歌走近一步,檀香愈加浓烈,她抬眸望着逐渐逼近的男人,一双杏目略发颤,漆黑的瞳仁陡然放大。
男人身姿颀长,几乎可以将元栀整个人包裹住。
“我不会有三妻四妾,只有你。”
似是感受到元栀的纠结,凤玄歌后退一步,眉眼泛着清浅的笑意,“我自会给你考虑的时间。”
“多谢大人。”闻言,元栀这才松了口气。
她心乱如麻,如鼓擂般扑通扑通。
凤玄歌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给出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他只觉得头晕,似乎宿醉未醒,可不管是出于在仙茗居的惊鸿一瞥,还是为了李承泽要拉拢元家,他觉得娶了元栀便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相府寂寥无人,他也从未想过往里塞一个女主人,但如果娶了元栀能让事态好转,凤玄歌觉得也无不可。
直到凤玄歌离去,连西暖阁里都没了那浓烈的檀香,元栀这些平缓下来,可心尖那愈加急促的跳动,却让她格外不安。
元栀索性倒头睡了好一会儿,睡到一半骤然想起今日约好顾惜花他们去看戏,抬眼算了算时辰……
糟糕,快来不及了。
元栀倏地坐起,也顾不得形象,趿拉着鞋往汤泉跑去。泡在温热的泉水中,元栀整个人这才松泛下来,宿醉残存下的酒气也在流水中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轻盈的栀子花香。
沐浴过后,绿芜为她上妆。元栀还在纠结今日戴哪副头面时,却听红釉道:“陈姑娘顾公子谢公子来了。”
陈姝撩起厚重的兔绒布帘,见她还在梳妆,笑嘻嘻道:“你怎么这么慢,再晚些,仙茗居可没有好位置了。”
“马上马上!”元栀急忙去挑首饰。
下一刻,门外传来谢晦和顾惜花的声音。
元栀一惊,磕磕巴巴道:“惜花,我,我还没……”
“哎,元栀你好慢……”谢晦正准备走进,顾惜花猛地拉住他往外走。
“!!外面那么冷,你拉我下楼做什么?”谢晦骂骂咧咧了好几句。
“无碍,我便在庭院中等你。”顾惜花的声音透过窗棂传进,旋即便是一阵窸窣的脚步声。
元栀坐在二楼卧房的梳妆台前,梳妆台侧是一扇碎玉纹样窗棂,元栀偏目,恰好能瞧见顾惜花长身玉立,负手站在庭院中的梅花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