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5)
元栀向来是个伶牙利嘴的,绿芜想起适才元蔷吃了瘪的神色就觉得好笑,忍俊不禁道:“四姑娘的性情倒也奇怪,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在姑娘这边讨过好,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
“谁知道。”元栀捏盏茶,轻抿一口,唇齿生香:“说不定李卿回养外室的事情,还是她元蔷散播出去的。”
元蔷和元栀自小就不对付,元栀厌极了那个日日跟在父亲身边的妾室,因为那个妾室,原本恩爱两不疑,举案并齐眉的父母离心。她依稀记得,当时她尚且年幼,不谙世事,还拉着母亲的衣角问她,为什么不理父亲。
娘亲的回答她早已记不清楚,年岁渐长,元栀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孙姨娘怎么看都不顺眼,连带着讨厌元蔷。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姑娘,将军让您去花厅。”
元栀放下茶盏,穿过花廊,径直向花厅去。
等元栀到了花厅,就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
绕过禽嬉图屏风,只见元公复正襟危坐,一身墨锦圆领袍,手上捏着描金白瓷杯,顾自饮茶。坐在另侧的孙氏衣着雍容华丽,发髻上的点翠花簪价值不菲,丝毫看不出来是妾室应有的待遇。
“我家卿回对栀栀可是真心实意,这大雁是他一大早,特意去京郊抓的,这珠宝,也是咱家从老一辈传下来的,都是色泽鲜艳成色罕见的料子。”坐在孙氏身侧的女人正说的兴起,余光瞥见元栀的影子,眼睛一亮:“栀栀,今日我是来同你家送礼的,你和卿回的婚事,这就算订——”
她在说她和李卿回的亲事。
是李卿回让她来的?
她定是知晓李卿回养外室的事情,居然还敢来将军府议亲?
李卿回……哪来的脸?!
元栀压下万千思绪,捏紧荷花纹的袖角,目光灼灼,毅然决然道: “我要退婚。”
花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坐在高位的元公复眉头紧锁,听见这话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悦道:“栀栀,别胡闹。”
那坐在孙氏身侧喋喋不休的就是李卿回的母亲殷氏,殷氏闻言也是一愣,言语里带了些指责的意味:“栀栀,全长安都知道你我两家在议亲,你这又是何意?”
元栀轻呵一声,讽刺道:“我是何意殷夫人您不知道吗?需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李卿回做的事情全盘托出吗?”
殷夫人脸色骤变,强颜欢笑道:“栀栀,卿回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已经教训他了——”
“怎么回事?”元公复打断殷夫人的话,他偏目看了眼孙姨娘。
元公复前阵子在外剿匪,按着行军的脚程,最快也要后日才能回长安,可收到信说今日纳吉,元公复硬是跑死两匹马,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对李卿回的事情还不知晓。
孙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指尖环转,低声道:“将军,就是……就是……李家公子在外面养了……外、外室……”
殷夫人眼瞅着元公复的脸色渐渐黑沉,赶紧开口解释:“元将军,卿回完全就是被那个女人算计了,我敢保证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两人的情谊您也是知晓的,如果就此退婚,那,对栀栀也不好啊!”
旋即,她又上前拉着元栀的手,挤出笑来:“栀栀你且放心,卿回那糊涂小子已经和我保证过了,你嫁过来后,李宅就交由你掌管,我一听到那件事我就教训了他,让他处理了那外室,你俩情投意合,因为一个下贱女子分开,不值当。”
元栀冷笑一声,从前觉得殷氏是个好相与的,未曾想眼下也看破了她的真面目,自私虚伪谎话连篇。她冷不丁抽出手,淡淡道:“我是没那个福气和旁人共事一夫,殷夫人,烦请带走你的东西。”
殷氏没想到元栀的态度竟如此坚决。
可镇国将军府嫡出女的未婚夫养外室,这件事若是被人知道,那元家的脸要是不要了?元栀难道还能真不顾元家?
她今日敢来送礼,无非就是觉得元家会忍了这回事,更何况在她的眼里,有本事的男人纳个妾什么的,都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元公复年过半百,一双鹰目非但没有半点浑浊,在岁月的洗礼下反而更加冷冽,他没有搭理殷氏,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孙姨娘:“这件事你为何不同我说?”
“您星夜兼程地赶回,妾身不想这些事情污了您的耳。”孙氏喉头微动:“何况,殷夫人说的也没错……”
“就是呀父亲,这桩婚事当时也是姐姐亲口求来的,如今说退婚,那岂不是要沦为长安的笑柄,咱们也要为姐姐想想。”元蔷一副情真意切,满心满眼为元栀担心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