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了相爷后我跑路未遂(109)
元栀原本格外紧张,但在看见题目之时,眉眼就舒展开来。
‘太素之前,幽清玄静,寂漠冥默,不可为象,厥中惟虚,厥外惟无。如是者永久焉,斯谓溟涬?’
元栀认得这一句,是《灵宪》前半段的一句。她近日对天象略有研究,而龙夫子问的问题也甚简单,也就是对‘溟涬’的理解。
若是读过这册书,自然会信手拈来。元栀抬眸略微扫了众人,只见不少人抓耳挠腮地写不出来,但顾惜花、莫秋意、李泓等人却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疾不徐地写着答案。
不愧是书院前列。
周瑶看见题目时瞬时懵了,夫子从未讲过天象相关的试题,今日怎会?
她捏着笔始终落不下一个字。再抬眸,见元栀有条不紊的答题,她更是方阵大乱。不仅是她,连唐宛秋也眉头紧锁,不知如何作答。
一炷香时间转瞬即逝,窗外传来幽幽鸟鸣打破寂静。在最后一段香彻底熄灭之前,元栀终于答完题,这才将笔放下,她揉了揉自己酸涩的手腕,双手交上自己的试卷,旋即朝周瑶投去一个挑衅的目光。
试卷可以想法设法调换,那,现场考呢?
夫子率先拿出元栀与周瑶的试卷,众人纷纷围上前去,一张字迹工整,一手瘦金苍劲整齐,文意顺畅,言简意赅;另一张字迹紊乱,前言不搭后语,更甚至连文意都未曾理解。
高下立见。
龙夫子也没将话说的直白,只是道:“眼下,大家便再无意见了?”
周瑶虽不服气,可周遭没有一人为她说话,就连素日站在她这一出的唐宛秋和元蔷此时也只是盯着元栀的试卷出神。
她咬碎牙,高声质问:“这道题夫子根本没有提及,为何要……”
“我未曾提及,你便不知了吗?”龙夫子神色稍寒,他冷哼一声,斥责道:“读书贵在自觉,若事事都依靠学堂,那又谈何进步?我不说,你便不知了吗?那为何元栀晓得?惜花、秋意、关澜都晓得?”
龙夫子抚着自己的山羊胡,缓缓站起身来:“元栀,你说。”
“此句出自《灵宪》,是一册有关天象的书册,学生恰好读过。溟涬,亦或名为‘炁’”
“天地初开,玄清虚无,混沌不明,统称为‘炁’速虽缓而渐有纲纪,炁开始有了阴阳、刚柔、清浊,天为阳,地为阴,阴阳交合,便生四时,如此循环,天地变化。”
元栀的声音脆生生的,一字一句十分明晰。话音刚落,堂内寂静,她默了一瞬,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惭愧道:“学生拙见,先生见笑……”
这是她看完灵宪后的理解,当时她看完只觉得天地万物生生不息时时变化,有趣得紧,便记下了,未曾想今日竟真真派上用场。
众人面面相觑,连陈姝都有些懵,顾惜花的眼底浮现一丝欣赏,沉声如玉道:“确系《灵宪》,若是周姑娘也如元姑娘一般时时读书,今日也不会答不上来。”
那元栀竟真的读了些书?众人有些缓不过神,在他们的印象中,元栀还是初入书院时那个逃课早退的刺头,又因种种原因不来书院,如今一看,莫不是真有些真材实料?
连带着那些常年占据书院前列的学子对她也有些另眼相看。
此题并不算难,只要看过书,晓得出处,便能答得上来。难的是此书另类小众,不在学考的范围内,因此读此书的人少之又少。
龙夫子极为赞许地望了她一眼,当即道:“若是你们能有元姑娘这般求学若渴,又何愁科举不中?!”
顾惜花亦是颔首,唇角蕴了丝清浅的笑意,略有感叹道:“元姑娘今日比之初入书院时,当真是大不相同。”
陈姝一脸兴奋地拍了拍元栀的肩侧:“栀栀,你好厉害!”
谢晦用见了鬼般的眼神看她,三两步走上前,狠狠捏了元栀的脸颊,元栀瞬间吃痛,眼底泪意涌动,当即拍开他的手,捂着自己发红的脸,怒斥道:“你这是作甚?”
谢晦一脸幽怨:“没被附身啊?那你如何会知晓这般偏的题目?”
元栀扶额:“……我学到的,不可么?”
闻言,谢晦更是一副撞了鬼一般的神情,骇得他连连后退。如果他没记错,当时在元府读书的时,他们一个两个都心不在焉的呀?
难道,都在背着他读书?!
竟心机至此!!!
元栀抬眸,正对上顾惜花澄澈如一湾清泉的双目,只是视线触及之时,二人又心领神会地将视线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