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他为何如此黏人(117)
柳筝怔了片刻,答道:“他很好,温柔,细心,善解人意,没脾气,有时候会让我觉得……他有一点点可爱。”
“这样啊……”罗净秋再次担忧起来,犹豫道,“我看你们认识的时间还是太短了,你还不够了解他。”
柳筝不太相信:“为何这样说?”
她自以为还是挺了解他的,他最无助最狼狈的样子她都见过,这些日子以来朝夕相处,总是她问什么他就说什么。
“他恐怕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毕竟是世家里长大的公子,从小不知见过多少阴诡手段。他十四岁就中了武举魁首,去年又中进士做了文官,今年才刚一上任,就破获了大案。他今年才十七。你可知这是什么概念?”
“很厉害……”柳筝攥了攥衣带,“这不好吗?”
“我怕你被他给坑了!他实在不是一般人。”罗净秋幽幽叹气,“你不知道他手段有多狠,想想看,那是积了快一年没人审出来的案子!多的,我还是不说了吧,你到时候亲口问问他,他是怎么审的。”
顾寻真反倒被勾起兴趣了:“说呀说呀娘,您还卖关子!他到底怎么破的?”
“你当我说书的啊,不说了不说了。你想知道回头问你爹去。”
“爹那个老古板,说话老没意思了,也就你喜欢跟他腻在一处。”
“反正先不说这个了。”罗净秋继续之前的话题,“在朝堂上混的没一个是简单的,他跟章鹤虽是师生,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志同道合,章鹤这人骨子里的阴狠劲儿,你比谁都明白。说不准日后他们两个也会斗起来……你的身份,轻易不能被他知道。”
柳筝从没想过这么深远,赶紧点了头。
“别的不提,你想想他给你的那匣子令牌,粗粗一看至少有一半是国公府势力之外的私卫。光靠温柔细心,他能在短短三年内积攒这么大的势力?他才多大!他想脱离国公府,怕是要跟他们彻底撕破脸皮,到时候怕是满京城都要腥风血雨起来。”
顾寻真“啊”了声:“有这么夸张吗?这说到底不就是他们的家事儿。”
“你想想他母亲是什么身份,云家好惹吗?云家往上数就是皇家,皇家的事儿就是天下事儿。他跟他们决裂,不就相当于跟皇家决裂。本朝以孝治国,他这是要动上头治国的根基。这罪名可大了去了。”
“他是为了救他娘亲啊,这怎么能算不孝?”柳筝怔怔地问。
罗净秋冷笑:“他是姓云还是姓宋?他名字记在哪家的族谱上?他到底算谁家的子孙?”
柳筝沉默,罗净秋又道:“何况云家也不愿他有此行径。他此番在世上眼里,定会落得个不孝忤逆的大罪名。我是真怕你会被牵连……”
“我明白了,先生。”柳筝若有所思,“我一定再向他问个清楚。实际上,我也没向他全抛一片心,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世背景。”
提到这个罗净秋又紧张了,声音压得比先前还要低:“先前去吴江县处理旧事的人回来了,国公府的确派人去查了你一番,但没查出那件事来。那些人不是他派去的?即便不是,你也别傻乎乎的什么事儿都跟他说!”
“嗯,我必不会透露半个字。”
没一会儿王初翠往上面喊吃饭了,柳筝收拾了情绪,挽着罗净秋的胳膊和顾寻真一起扶她下了楼。
宋砚和顾竟还是很不对付,两个人只要同处一间屋,火药气就腾腾地周围弥漫开。王初翠对昨天坏了一口锅浪费了不少食材的事儿心有余悸,万万不敢再让他们到厨房里瞎帮忙了,只留了冯策帮忙打下手。
她烧火做饭一向利索,一口锅也能迅速整出一桌子饭菜来。饭菜都端上后,她迎着罗净秋想她往上位坐,罗净秋实在推辞不过才坐下来,口中连道折煞。
顾寻真挨着罗净秋坐下了,柳筝刚要坐到她身边去,顾竟搬着椅子往中间一挤,直接落了座。几人都不是会为了吃饭的时候跟谁坐而打闹的小孩子了,柳筝看他一眼,往旁边拉了椅子要坐下。
她手才刚碰上椅背,就被一只玉白修长的手轻轻握住了。柳筝抬头往旁边看,宋砚笑容温和:“我想和筝筝坐一起。”
宋砚为她拉了另一边的椅子,自己则坐在了顾竟身旁。顾竟抱臂怼他:“你抢她位置干嘛?!”
“贼喊捉贼。”
“我,我跟我妹妹坐一起怎么了!”
罗净秋觉得丢脸:“闭上你那破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