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下榻,推开窗子立于窗前,手拂过那串红豆镯,唇角含笑,闭眼轻呢喃:“我今生只能负你,只能等到来生偿还。”
一点冰凝落在女子长睫上,化成雪水落入眼眸,凉的透骨,透心。
红烛随风摇曳,被风熄灭,屋内一片漆黑,与孤寂。
晨起,寒风刺骨,霜璃打点一番,推门而出,只见一宫女毕恭毕敬候在门外,行礼轻声道:“主子,且随奴婢去用早膳。”
霜璃眼睑微颤,怎就一夜之间由奴便主,当真有些不习惯,便颔首轻笑道:“你我同样是奴婢,不用拘礼,你若这般待我,我反倒有些不自在。”
那宫女垂眸,兀自向前走,轻言:“皇上吩咐您是主子,便是了,苟玥必定生死为您效劳。”
听闻此言,也不太方便多言语,只奈硬着头皮跟随她走去,进了主屋只见莫凌天支颔而坐,便屈身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莫凌天示意那宫女下去,立起身拉起霜璃的手随他一同坐着,唇角含笑道:“上好的菜式,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霜璃忙立起身道:“皇上,奴婢何德何能与你一席用膳,岂不是拉低了您的身份,奴婢还是待您用过了……”
话音还未落,只见莫凌天蹙眉,拉过女子纤纤玉手让她坐下道:“不许一口一个奴婢,你是朕心爱的女子,朕说你担当的起。”
霜璃垂眸应声,夹起面前菜式放入口中,莫凌天一手支颔,问道:“合你口味?”
女子轻点首,莫凌天紧抿薄唇道:“昨夜你考虑的如何?朕一定用心待你。”
霜璃垂眸,唇角含笑,轻应声,抬首见男子唇角含笑,欣喜若狂,一把把霜璃拦腰抱起,霜璃心中悚然一惊,手中筷落地,发出清脆声响。
“只是,奴婢出身低微,家门不堪,怕是折了皇上面子。”霜璃眼睑微颤,朱唇轻启道。
莫凌天启齿轻笑,轻声道:“朕寻你五年,便不会在乎你出身低微。”
封妃如期而至,赐居琉璃阁。
送赏赐的宫人接踵而至,络泽不绝,琉璃阁中下人喜笑颜开,欢声笑语一片,霜璃自是没心情,且不说宫人如何看待,以后叫自己有何颜面面对熹梅,宫中嫔妃一向嘴不饶人,嘴似刀子,恨不得剜掉几块肉才得甘心。
皇上亲自挑选了几名聪明伶俐能干的奴婢赐到琉璃阁,年均有十六、七岁,倒也稳重,另把苟玥也赐了下来,这丫头还未等开口便把事情做妥当了,叫霜璃省了不少心。
册封第二日便要面见皇后,霜璃在丫鬟苟玥的陪伴下,去向皇后请安,走入含心宫,霜璃矜持一笑道:“霜璃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皇后轻一扬葱指,轻声笑道:“快些起身,自家姐妹不必多礼,坐吧。”
霜璃矜持一笑,迈动莲步落了坐,四处打量番,这含心宫显偏远,这宫中的陈设也似好久没换过新的了,下人态度懒懒散散,行礼也是心不在焉,可这皇后自当没看见,任由她们为所欲为,在后宫,得了皇上的宠爱位份就高,瞧这冷冷清清似也未有嫔妃前来行礼,这礼节都全然不顾了,便是不把这皇后放在眼里。
相互寒暄几句,霜璃便回了琉璃阁,宫人络泽不绝前来道喜,有的祝贺,有的冷眼嘲讽,霜璃也并未放在心上。
只听一声通报:“熹梅娘娘驾到——!”
霜璃忙是支起身,坐也不是卧也不是,手脚僵在哪里,只奈上前迎了去,欲行礼,熹梅忙搀扶着,笑颜如花轻声道:“不必拘礼,姐姐知晓是你应得的,便前来道喜,眼下我挑了些精致的首饰,给你送过来,另还有香儿这丫头,姐姐自知称你心,便把她赐给你。”
霜璃心头浮上一丝酸楚,声音哽咽道:“姐姐当真不怪我?”
熹梅抿唇一笑道:“怨你?为何?是你自己的服气,姐姐应当恭喜你才是。”
霜璃拉住熹梅的手,轻轻一笑道:“苟玥你去守着,我与梅姐姐谈心,不得允许,谁人都不能进来。”
苟玥轻应了声,退了下去。
“呦,好大的架子,且不说梅姐姐姑息养奸,成全了别人,倒也害苦了自己。”那馨月一袭紫衣,骄纵嚣张,出言讥讽。
熹梅轻声嗔怪道:“同是自家姐妹,你这般说大有不妥。”
“自家姐妹,本宫可没个身份如此低贱的妹妹,且不说铭记恩德,眼下倒反打一杷,任谁都瞧不过去。”那馨月兀自坐在椅上,怒声道。
熹梅刚欲开口说些什么,霜璃却拉拉她衣袖制止,立起身,朱唇轻启,微屈身道:“馨月姐姐说的是,妹妹自当牢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