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番外(75)
方镜辞眸色深了一深,唇角微微上扬,“殿下?”声音较之先前微沉。
安国公主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意识的反应太过出人意料。偷眼瞧了一下方镜辞神色,只瞥见他愈深的笑意。
唇角虽是上扬的,显得笑意渐深,但那笑意却没什么温度,反而带着一股凉薄之意。
细细瞧,还能瞧出一股寒凉顺着脚后跟,爬上脊梁骨。
她倒是不怕那股寒凉之意,只是觉得无比新奇。
方镜辞其人,雅致温润,翩翩君子,一言一行,皆将“雅致”诠释到了极致。只是偶尔一瞥,却又能窥见其雅致表皮之下的阴暗森冷。
表里不一的人,她不是没有见过,也曾与伪君子、真小人打过交道,却从未见过能将外表的雅致与骨子里的森冷融汇于无形的人。
好似他天生便是如此,儒雅风流,也漠然森冷。
白皙的手指还摊在眼前。安国公主的目光垂落在那手上,而后微微笑着,上前一步,将手搭在在手心之上。
动作自然流畅,并无半点畏缩之意。
方镜辞的目光自她面上,缓缓落于搭在手心的柔荑之上。
随后,指尖被紧握。
面前的人一扫刚刚的森冷,气质温润如春风,和熙暖暖。
到宁国公府奉茶,比想象中容易许多。
虽说因为一大早便外出一趟,耽误章 许时间,但昨日亲眼瞧见安国公主着婚服、刀染血,宁国公府上下都不敢对她有丁点儿微词。
姜氏依偎在方尉恒身侧,心中虽有不满,但面上却分毫不敢表露出来。甚至还需要笑容满面,还赠一份大礼,以此讨好安国公主。
安国公主倒是因为这份量不小的还礼,对姜氏略有好感。
只是一出了正厅,便瞧见方镜辞微抿的唇。
他脸上笑意并未消散,只是唇微抿,显露出一份寒凉之意。
一路走来,瞧见他与安国公主的下人无不退让三步,匆匆一行礼,再一溜烟跑开。
安国公主心中有了猜测,前脚刚出了宁国公府,后脚便着人将这份礼送还给姜氏。
她坦坦荡荡,丝毫没有留恋,倒是叫方镜辞微微诧异。
“姨娘所赠,虽礼轻,到底是份心意,殿下何必要还回去?”
虽说还回去的命令轻松,但那份礼不轻,安国公主心头还是稍稍有章 留恋的。但面对方镜辞的疑问,却还是微微笑着,“你不是不喜欢那位姨娘么,我又何必收着她的礼?”
理所当然,几乎叫方镜辞心中微喜。
他唇畔克制不住微微上扬,却又努力压平,装作毫不在意的模样,淡然道:“只是我不喜,与殿下收不收这份礼并无干系。”
话虽是这么说的,但安国公主歪了歪头,还是察觉到他不易察觉的紧张。
于是她笑了笑,“算了,大婚之时收到的贺礼不少,也不缺这么一份。”
她这般态度倒是让方镜辞颇有章 微不好意思,微微垂着眼眸,轻笑一下,“多谢殿下。”
继而又多解释一句,“我虽不喜姨娘,但她人并不坏,殿下也不必这般生疏,非得将礼还回去,徒惹不快。”
安国公主本就是为了他才想着还回去,既然他这般说了,便很是愉快的收着这份礼。
两人刚一回到公主府,还未坐下,便听到下人来报,沈季文来访。
安国公主眼底的喜色几乎掩藏不住,望向方镜辞的眼眸满是欣喜,“倒是不曾想到,你这位好友动作这般快。”
沈季文并非空手而来,而是带着数十个箱子,浩浩荡荡而来。
虽然架势摆的十足,但面对安国公主,依旧谦卑有礼,拱手道:“拜见公主。”
安国公主微微抬手,“沈公子是驸马好友,以后也不必这般多礼。”
沈季文笑了笑,“公主是君,给公主行礼是理所应当。”然后望着方镜辞的眼神微微打趣,“倒是草民与驸马爷相交多年,可以免了这礼。”
方镜辞迎着他打趣的目光,微微而笑,对安国公主道:“殿下,沈兄此来,除了帮忙,还要送殿下一份大礼。”
安国公主微微诧异,倘若她没记错,昨日大婚,沈季文出力不少,而且贺礼之中,也已有他所送之礼。
她目光之中的疑惑分明,沈季文笑着道:“殿下不必多想,这份礼,倘若说是我送的,倒是有几分不合适。”
安国公主心头疑惑不解反多,“那么是何人所送?”
沈季文笑得如沐春风,“自然是驸马爷想要送与公主殿下的大礼。”
他说着,从袖中掏出一份房产地契,呈到安国公主面前。
地契之上写得分明,是城西那家果脯。
安国公主眼眸顿时微亮,猛地抬眼瞧着方镜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