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尚公主后+番外(182)
“也正因为殿下于大庆而言如此重要,心怀不轨之人层出不穷。以各种理由想要接近殿下的人,向来只多不少。倘若我对殿下直言,想来殿下不会有半点感觉。”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却未显多余,反而更显诚恳。
眉眼笑意如春风过境,吹散严寒冷冽,带来温暖和煦。“就像南齐的舜华太子,即便公然向殿下示爱,换来的,也不过是殿下的重重怀疑。殿下的真心在诸多试探、挑拨之下,已经层层包裹起来。想要殿下坦露真心,只怕不亚于水中捞月、铁树开花。”
虽然是事实,但听在耳中,总不是那么愉快。安国公主微微抿着唇,眼底带着几丝不服气:“我也不是时时刻刻都将你的好心,视作无物。”
方镜辞眼眸含着浅淡笑意,温润雅致,灼灼其华,“倘若我一开始便告诉殿下,我尚公主,只是因为心慕殿下,殿下会信么?”
安国公主抬眸定定瞧着他,却没答话。
方镜辞也不需要她的答话,唇角笑意苦涩两分,“殿下定然不信。”
他的目光敛去那份阴鸷偏狂,温润雅致的平和盈满眼底,显出几分往日的谦谦君子、含蓄内敛模样。
“驸马是谁,是何身份,于殿下而言,并不重要。”一直以来,他虽有痴心妄想,却又看的无比真透。“重要的是,此人会不会对殿下、对大庆,造成什么极端影响?关于他的心意,他的目的,殿下其实并不关心。”
他所言非虚,安国公主一直坦然的目光,稍稍多了几分心虚,眼睫微微颤动两下,视线不由得稍稍下移半寸。
方镜辞瞧见了,唇角笑意微深。“只怕陛下赐婚的旨意下来,殿下心中所想,便是接收此次赐婚,让陛下安心便好。”
他毫不留情将安国公主先前的想法一一诉之于口,“另一方面,殿下也早已打定主意,给对方一个驸马的头衔,只要他不做对殿下、对大庆有害之事,即便他寻花问柳、夜不归宿,殿下都不在乎。”
他瞧着安国公主的目光愈沉,“甚至殿下还会为他另寻外室,必要之时,助他金屋藏娇,也不是不可。”
他揣测起安国公主当初的心意,几乎分毫不差。安国公主由一开始的稍稍心虚,到现在已经微微眯着眼睛。
方镜辞只当看不到,目光还黏在她身上,自顾自道:“只是殿下未曾想到,驸马的头衔最终会落到我身上。”
眼底的温情不再掩饰,温柔与深情几乎交织成网,密密麻麻,不留余地,将人笼罩其中。
“而我想要的,从来都不是一个区区驸马头衔。”
“殿下尤如当空皓月,皎皎无暇。我想要的,便是将皓月揽入怀中,让皓月只属于我一个人,不留半点月光与他人。”
倘若说,先前的他是阴暗偏执,那么此刻的他,便满心满眼的独占。
心头挚爱,不舍分人,只想死死禁锢怀中,舍不得放开。
先前他将自己阴鸷偏暗的一面展露安国公主眼前,此时再将满心独占暴露于她眼前。不过是想试探她的底线,想看她能容忍自己到何种地步。
将所有的不堪展露于面前,看似是在求厌弃,其实更在是求无限包容。
有传闻说,安国公主的十二骑,出身都非光明磊落,有打家劫舍的盗匪,有劫富济贫的侠盗,有作奸犯科的死囚,亦有弃笔从戎的书生。
参差错落,良莠不齐。
她网罗这章 人,组成十二骑,于战场之上所向披靡,无人可敌。
他却知道,这不仅仅是传闻。
既然她能无限包容十二骑,又会不会将这份无限包容倾注于自己身上?
他期望着,却也恐惧着。
然而话如泼水,不可收回。他只能再次垂下眼眸,将所有的情绪藏于微微颤动的眼睫之下,于心底无声期盼,无声祈求。
春日的阳光,透过头顶枝叶间的空隙,一缕缕洒落,于地上变成点点金色的光斑。
方镜辞盯着那点点光斑,表面镇定,内心煎熬。
然而世间最幸运的事,不过是满心期待被人接住,而后紧紧攥在手心里。
“有何不可?”
方镜辞猛地抬起眼,便瞧见安国公主眉眼依旧清丽温雅,不骄不躁,如莲花般清净不染,如金菊般清雅傲霜。
只是望着他的眼眸,好似含着一丝丝春光,温暖而不灼人,脉脉含情。“只要你做得到。”
尽管他偏执如狂,贪墨成风,可亦有她无限纵容。
这一刻,前所未有的喜悦盈满心头,巨大的狂喜扑面而来,几乎让他喜不自禁、迷失自我。
然而多年以来的克制守礼还在约束自我,这才没有将狂喜倾注于脸上,展露于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