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

“没事，她现在是无害的。”

祈页打量着这只婴灵，她现在被倒提着，在晏清明手里不停地扑腾。

一半的婴儿万万不能这么干，但是祈页看着她，觉得她一点都没受影响，还十分活泼。

脑袋和眼睛过分地大，莲藕一样的四肢，越看越觉得有种诡异的萌感。

“是谁用她来杀我？”

晏清明:“对方会法术，还是那边的人，和指使上官玉的应该是同一个。”

“张旻。”祈页脱口而出。

晏清明没有问祈页是怎么推断的，只是眼神暗下来，等从这里出去，他一定不会放过张旻。

他没有站着被打不反击的好脾气。

“那她要怎么办？”祈页看着被晏清明拎在手里的婴灵问。

那婴灵还努力地向他伸出肉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叫着。

祈页对她的感觉很怪，想到这个东西曾经要杀了他，他就不敢接近，但是理智又告诉他，罪魁祸首与这只婴灵无关。

她甚至也是受害者，被张家用邪术炼成鬼婴，要不是遇到了晏清明，恐怕永生永世都无法逃脱。

晏清明拿出了鬼葫芦，将婴灵丢进去。

“以后再说吧，如果六道轮回能正常运行，就让她去投胎。”

“六道轮回？”

晏清明开始向祈页解释六道轮回的概念，这是一个庞大的概念，还要涉及地府，因为一来到这个世界晏清明就发现地府不存在了，所以这方面的东西他也没有和祈页讲过。

祈页接受了这些概念，受到了无可复加的冲击，但是这是晏清明说的话，他只觉得惊讶，却根本没有怀疑。

“到了。”晏清明停下讲述，刚好把六道轮回和地府的概念解释清楚。

祈页还沉浸在对这些概念的梳理中，闻言一抬头，看到浓雾蒙蒙的一片场景。

“嗯？”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晏清明抬手像抹开玻璃窗户上的雾气一样抹过，整片浓稠的雾气如拉开帘子似的散开，凡人穷极所有想象力都无法描摹的景象如此显目地立在前方。

祈页觉得自己全部的视野都被眼前的奇观占据了，不留一丝空隙。

“这就是六道轮回。”晏清明说，一只面目狰狞的巨兽抱着一个巨大的圆盘，圆盘均等得分成六份，分别是天道、人道、阿修罗道、恶鬼道、地狱道。

每一道都流转着光芒，当你紧紧盯着它看时，就会隐约窥见灵气萦绕、人间百态、血域中被镣铐的修罗，或者面目荒芜残酷的大地上时不时晃过的恶鬼。

人站在六道轮回之前，有如一只匍匐的蝼蚁。

“这里可以通过吗？”震惊过后祈页心里燃起了熊熊的研究欲望。

“只有鬼魂能通过，一旦从这里进去，就会重新降生，开始新的一生。”

以前六道轮回下排着河流一样蜿蜒绵长的队伍，从奈何桥上过来，等待时辰投胎，凶蛮的鬼差游荡着维持纪律。

但现在，这里寂静得仿佛万年没有人造访。

“真神奇——”

这真的是一件很神奇的事情，要是没有遇到晏清明，祈页无法想象自己怎么容纳两种对世界截然不同的理解。

他依然信仰科学，但是他也不怀疑眼前的一切的真实性。

“咿呀呀——”

“清明，你打算？”

“我要看看六道轮回还能不能运行。”晏清明一手抓着婴灵，一手打出一道法力，六道轮回旋转起来，最终人道的那一片光芒中出现了一些景象。

大部分是污浊的房间，染着红指甲挺着肚子的女人。星际百分之九十九的女人不会亲自孕育孩子，但仍然有例外的百分之一。

她们或许为了爱或许是像烈巴星上最普遍的现象那样，意外怀孕和连打掉孩子的信用点都没有的夜莺。

只能随意生下来，是男孩以后就变成小偷罪犯或者星盗，是女孩就继续成长成妓女。

画面最终定格在一间明亮的病房，挺着肚子的女人在丈夫的陪伴下十分幸福，晏清明用法力将婴灵送上去，她被包裹在一片金光中懵懂地冲祈页伸手。

最终婴灵融进了六道轮回中属于人的那一格，祈页看到画面中的女人突然痛呼，随即早就准备着的护士医生将她推进手术室。

虽然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六道轮回没有问题，但晏清明还是很惊喜。

晏清明立即和祈页对视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悦。

晏清明早就感受到了地府存在的必要性，既然六道轮回还能正常运行，地府就可以重建。

只不过该如何将六道轮回与星际使用孕育仓的繁衍方式联系起来，就像从前六道轮回与肉体孕育的天然联系一样，依然是一个巨大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