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巨力接到了慕灼华,忙问道:“小姐,怎么那么多钱!”
慕灼华脑子里还想着考试的事,被这猛地一问,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钱?”
郭巨力心想,小姐真是膨胀了,五千两都说忘就忘。
瞧见郭巨力神秘兮兮地比了个巴掌,慕灼华才想起她从定王那儿坑到的五千两。
“救命钱。”慕灼华挑挑眉,贼兮兮地笑。
郭巨力这几天守着那一大笔钱,睡都睡不好,半夜都要起来看三遍。
“不过巨力啊,人家都关心考生的考试情况,你一开口就问我钱的事,这不太对吧。”
郭巨力帮慕灼华提着行囊,振振有词道:“有了这些钱,小姐你考没考中又有什么关系呢。”
慕灼华摇头:“亏你还是慕家的丫鬟,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这点钱还不够我父亲扔水里听个响。”
郭巨力一听也是,沉浸在发财的美梦里三天,被慕灼华这么一戳,梦醒了,又有了忧患意识了。
“看来还是得有个正经的生财之道。”郭巨力小脸严肃地说,“小姐,你这场考得如何了?”
慕灼华摆摆手,哈哈一笑:“不是我自夸,不可能有人比我强。”
第十六章
慕灼华回家狠狠休息了几天,有了一笔巨款,郭巨力上街买菜底气也足了,净挑着好肉给慕灼华补身子,每天一只鸡炖汤,让慕灼华吃鸡腿鸡翅,两三天便补回了元气。
“小姐,你可别只吃不练。”郭巨力把沈惊鸿的诗集拍在慕灼华面前,“惊鸿公子的诗你也多读读。”
慕灼华无赖地说:“人人都看,我就不看,我与旁人就不同。”
郭巨力皱着眉头:“小姐……”
慕灼华凝视郭巨力,认真道:“你聪明还是我聪明。”
郭巨力毫不迟疑:“小姐聪明。”
慕灼华:“那你要不要听我的?”
郭巨力点点头。
慕灼华摆摆手:“行了,今天不吃鸡了,去买只鸽子。”
郭巨力:“为什么吃鸽子啊?”
慕灼华道:“正所谓诗词鸽赋,吃啥补啥。”
郭巨力一听,太有道理了。
于是慕灼华这日的晚餐,便是红烧诗子头,红糖词粑,油炸乳歌,麻婆豆赋。
可惜吃啥补啥大约没什么用,考场上,慕灼华看着题目,咬了半天笔头,写写划划,也就写了些中规中矩的诗词,实在说不上什么才气,勉强只能说顺口。
考完第二场的慕灼华显然没有第一场时的意气风发,出了贡院大门便头也不回地走了,蒙上被子饱饱睡了一觉,便又开始看书补身子。
这些天应该是因为会试的缘故,刘衍和他的手下都没有再出现过,让慕灼华过了些安生日子。花巷也着实安静了好一阵,毕竟到处都住着考生,吵吵闹闹总归是不好的。小秦宫的姑娘伤好了,还托宋韵给慕灼华送了一回滋补品表示感谢,碰巧遇上考完第二场垂头丧气的慕灼华,只当她是考差了心情不好,还安慰了好一阵子。
到了第三场会试,慕灼华便又收拾了心情,重整河山。
第三场考的是策问,这也是近年来三科比重中最高的一科。策问有惊世文章者,前两科便是平平也能夺三甲,策问若是下等,前两科夺魁也只能居于中等。因此这第三门重头戏,无一人不是谨慎以待。
慕灼华拿到题目后,咬了半天的笔头。
问策:平蛮安夷之策。
这题目可以说是很具体务实了,但是却不好答。对陈国来说,蛮夷之地,一般指的是北凉南越西域。北凉逐水草而居,马上得天下,民风剽悍,局势不利就议和,兵强马肥就犯边,可以说是陈国的大患。南越穷山恶水,遍地瘴气,多有民智未开之地,与陈国边境时有侵扰。西域以教立国,长久以来倒是与陈国和多战少,但双方之争却不是在土地之争,而是宗教之争,西域意图在陈国传教,看似无害,然而信教者极为虔诚,可以为教生为教死,宗教失控,便是民心失控。
朝中对于这些异族,素来分为两派,一派主战,一派主和,那么这道题入手,便是考验对主考官心思的把握。如今的主考官大皇子和定王,都是与北凉征战多年的大将,无疑很多人都押主考官主战,如此一来,答题便要从战入手。
可是战能平,战能安吗?
慕灼华思虑许久。陈国对三国的战争已经持续百年了,却从未得到过长久之安。为何不安?第一,三国荒瘠,对陈国的富庶垂涎已久。第二,三国民心思异,便以异己者为敌寇。第三,三国亦无生财之策,便只有掠夺为己有。
既知道了原因,便可由此入手,想一想平蛮安夷之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