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到众人的目光,慕灼华讪笑道:“我……洗下手,不妨碍你们吧。”
妈呀,皇帝要杀定王——她只是上京赶考的,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种秘密!
被这一打岔,众人的情绪也霎时间压了下去。
“收好尸骸,回京。”刘衍淡淡下了命令,便不理会执剑的目光,走向慕灼华。
这时,异变忽生!
只见横里射出一支冷箭,“咻”的一声扎进土里,那冷箭几乎是贴着慕灼华的鼻尖过去的,她登时吓傻,浑身僵在原地。
众人反应极快,将刘衍和慕灼华围了起来。
“保护王爷!”
刘衍一把抓起吓傻的慕灼华,飞身上马。四下里无数冷箭飞来,被紫衣人拦下,紧接着便见数十个蒙面黑衣人围了上来。
“执剑执墨,你们保护王爷离开!”何新吼了一声,便带着紫衣人迎了上去。
慕灼华生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鼻尖还隐隐作痛呢,此刻也只能紧紧抱着刘衍,埋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刘衍策马疾驰,执剑与执墨殿后,四人迅速离开了包围圈。
四人跑出十几里,便又看到一波黑衣人杀来,执剑执墨只得拔剑迎上,刘衍带着慕灼华继续逃离。
此时已经天黑,最近的城池城门也已经关闭,两人只能往林中躲。
慕灼华听到喊杀声远了,刚想探出头来观察外面情形,便觉腰上一紧,刘衍勾住了她纤细的腰肢,提气一跃,飞向了最近的一棵大树。慕灼华只觉身上一轻,下意识地抱住了刘衍,斗篷散开,她一抬眼便看到远去的骏马,而自己身侧便是一片密林。
刘衍抱紧了慕灼华向着密林深处而去。
慕灼华挨着刘衍坐下,皱着眉头望天,不期然打了个喷嚏,眼泪花花地吸吸鼻子。
“王爷,你说咱们能平安回京吗?”
刘衍调息完毕,侧目看着慕灼华的侧脸。
“天一亮,咱们回到最近的城镇,就可以找人护送我们回去。”
慕灼华轻轻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简简单单考个功名而已,没想卷进这么多是非……”
刘衍戏谑道:“许是你不敬鬼神,所以运气不好。”
慕灼华又打了个喷嚏,唉声叹气:“还有三天就是会试,我居然受了风寒。”
刘衍无语,脱下了披风给慕灼华穿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的。
慕灼华用浓浓的鼻音说了声:“多谢王爷……王爷,我若是因为这事耽误了会试,可怎么办啊?”
刘衍:“……”
慕灼华道:“我这算是工伤吧?”
刘衍;“……”
慕灼华:“王爷,您好说是主考官,我也是你的人,又为你的事遭了殃,给我开个后门,安排个名次,不过分吧。我也不要三甲,十来名就好……”
刘衍干巴巴地说:“不行。”
慕灼华哭丧着脸:“看看人家大皇子是怎么对自己人的。”
刘衍侧目看慕灼华皱巴巴的小脸,见她杏眼含泪,鼻头微红,满脸的委屈和哀怨,不知怎地,自己心头的郁结仿佛也散去了许多,唇角不自觉翘了起来,还是说了一句:“不行。”
慕灼华偷眼瞧刘衍,见他眉宇间的阴郁之色已然减轻了不少,心里也跟着松了口气。
被自己视为手足的兄长谋害,那滋味想必不好受。
不过这事,慕灼华也觉得有些蹊跷。
“王爷,刚才追杀我们的那些,是什么人啊?”慕灼华问道。
“不知道。”刘衍答道。
慕灼华又问:“是暗卫吗?”
刘衍肯定地摇头:“不可能,自崇光帝起,暗卫便有一条铁令,不可对刘姓皇族动手,即便是皇帝,也不能让他们违背这条铁令。再说,若是暗卫,手上必有游走针,游走针之下无活口,你我此时已经是死人了。”
慕灼华若有所思:“所以暗卫可以杀袁副将,却不能杀你。”
刘衍闻言,眼神黯了下来。“不错。”
慕灼华突然觉得这个权倾天下的定王有些可怜,不,她有什么资格可怜别人呢,最多说同病相怜吧。
“执剑执墨的恨意那么强烈,是因为他们的亲人也被害死了吗?”
“三年前,本王带三千精兵,被北凉三皇子耶律璟围困,三千精兵,无一生还。”刘衍嗓子发紧,眼前又浮现当年那一幕,一个个亲信在自己眼前倒下,他们被围困,断绝生机,等待救援,活下来的人割破了手腕,将血喂进他口中,“执剑执墨的父亲和兄长,都在其中。”
慕灼华叹了口气,难怪执剑眼里的血都要滴出来了。
“如果主谋是……那位……您……有什么打算?”慕灼华轻轻问道。
如果定王要报仇,那她可得赶紧划清界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