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才不理会,充满了期盼,“九郎,你说要不赁个屋子,以后来城里不用住客栈,我们有自己的窝。”
陆九郎想也不想,“赁了有什么用?平常又不能离营,白白浪费银钱,不如多吃喝几场。”
石头给浇了瓢凉水,丧气的望向街面,恰好行过一处花楼,时逢盛夏,门外的女郎轻罗袒领,露出胸口雪也似的凝脂,娇滴滴的唤叫。
石头已开了窍,哪经得往这等诱惑,看得两眼发直,“九,九郎,你瞧——”
陆九郎见他的傻样,睨笑一声,“心痒了?别怪我没提醒,下等的窑1子脏得很,去一回惹一身烂病;上等的你逛不起,两三天就耗得屁股精光。”
石头顿时泄了气,悻然道,“你以前不也常进堂子?”
陆九郎一派理所当然,“我去是女人给我送钱,求着我亲近,我还未必肯敷衍,是你能比的?憨货还想动花脑筋,嫌钱多了不如送我。”
这还真不是吹嘘,花娘确实对陆九郎热情万分,媚眼频飞,绮态百出,只差解衫相迎。
石头给比得灰头土脸,干巴巴瞅了两眼,快步逃开了。
前方是沙州出名的酒楼,二人在军中听史勇百般吹嘘,馋涎都吞了几斤,拿定了要来光顾一番,石头已经闻到香气飘来,方要快步冲去,突然前面横来一帮人。
领头的少年玉面锦衣,正是裴行彦,身边还有个华衣青年,相貌就差多了。
陆九郎何其精狡,打眼就知不对,不等裴家的手下抄来,瞬间拔脚冲入边巷,飞一般逃了。
裴行彦从小高傲,何曾吃过亏,险些死在陆九郎的奸计上,哪怕收到父亲的书信,仍咽不下这口恶气。正好堂兄裴盛过来作伴,花钱使人在赤火军盯着,一心助堂弟将仇人弄死,谁料陆九郎反应如此之快,一下没了影,赶紧呼喝众护卫追上去。
石头给抛在原地傻了,他不识裴家的人,这会才觉出不妙。
陆九郎心知大意了,安于韩家的庇护,竟忘了裴行彦可能报复,落单给人盯上了,此刻使足了力狂奔,然而追在后方的是锐金军百里挑一的精锐,哪会让他轻易摆脱,陆九郎只有往人群攒密的地方奔,盼望闹得越大越好。
裴家的人紧追不放,一路不知撞倒多少摊子,打坏多少物件,惹起一街骂声。
第37章 恳相授
◎如果我想变得和你一样强,你能不能教我?◎
两下越追越近,陆九郎见甩不脱,在转角处立定,待第一人追近时骤然而袭,对方猝不及防横臂一挡,不料陆九郎拳头是虚晃,脚下才是实,猛然将人踢得倒飞,半晌爬不起来。
待其他人惊怒交加的冲来,陆九郎已经翻墙蹿上高楼,从屋顶踏瓦而走,众人在追逐中又给他掷瓦击中了二人,失足从屋脊滑落,跌得好不狼狈。
他狡计百出,接连伤人,众护卫怒火高涨,学了他抄瓦而掷,陆九郎却跳落街面,缩身借着路人的遮蔽而逃,无辜行人给乱瓦打得血流披面,惨呼不断。
等裴家护卫分抄将陆九郎截住,街上的百姓已经怨气如沸,纷纷恶骂起来。
裴盛自恃裴家的身份,不管不顾,“敢碍事的就是找打,看谁敢拦!”
裴家的护卫再无避忌,挥拳打开指责的百姓,殴得多人鼻血长流。
裴行彦纵马跟来,满目怨毒,“陆九郎,今日我要你的命!”
陆九郎当然不会束手就擒,极力招架众多护卫的围攻。
正当纷乱之时,城中巡卫赶至,领头的队长喝道,“何方狂徒侵扰百姓,给我停手!”
众人恍若未闻,拳脚不停,陆九郎左支右绌,已然落了下风。
裴行彦盯着陆九郎,压根不理来人,裴盛回声斥喝,“你是何人?”
男子见这些人态度张狂,衣饰华贵,必是有来头的,强按不快道,“我乃巡卫使崔良,阁下何人,当街如此放纵!”
裴盛不屑道,“一个巡卫使罢了,裴家少主在此了结私怨,不必你等过问。”
崔良听得是裴家的人,不免一惊,看向被围殴的少年。
少年黑俊精悍,身形灵健,一边拼斗一边吼出来,“听他放屁——我是赤火营的兵,韩七小姐的人!韩家绝不会让我死——”
崔良一听,当即道,“纵有私怨也当报予韩大人,裴少主请罢手!”
裴行彦冷笑一声,置之不理。
裴盛倨傲道,“你只管动手,不过拳脚无眼,被误伤可别去跟韩家哭诉,怪我们的不是。”
崔良怒火顿起,令巡兵上前制止,然而裴家的护卫拳脚厉害,哪是普通巡兵能敌,反而被踹翻多人,姿态极为嚣张。
崔良的脸色极难看,见被围的少年命悬一线,让下属去韩家报讯,自己挥刀上前相救,无奈武艺平平,根本攻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