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26)
沈稚秋语重心长地说:“皇上为您做的事远可不止于此……也罢,这些不该由我道破,相信将军总有明白的一日。”
她听完心底满是困惑,不理解女子话语背后的深意。
不过很快她就懂了。
傍晚,一只信鸽落在窗边,苏雪青取下鸽腿上的纸条,展开一看,表情愈发复杂。
纸色偏黄,上书一行小字——
“陛下仁德,以重金抚之,亡者家属皆安。”
原来皇上近日失神,全是在处理漠城的事。那自己还对他声色俱厉的指责……
一向镇定自若的苏将军,头一次尝到了被愧疚折磨的滋味儿。
同一时间,揽星阁。
沈稚秋提笔写下书信,潇洒挥墨,旋即停笔,叫侍卫快马加鞭送回皇宫。
茯苓一边剥瓜子,一边问她里面写了什么。
女子躺在贵妃椅上,悠闲地看着诗谱,懒洋洋地说:“很快你就知道了。”
两日后,回信至府。
赵问龙飞凤舞的字映在纸上好不刺眼。他笔墨流畅,言简意赅,只说——
“拿去。”
信封里还有东西,倒出来一看,赫然是三张地契。
容妃捏着那几张盖了红印的地契,笑得更加灿烂。
第14章 苦情过往苦情戏
与锦绣山庄平静祥和的氛围截然不同,京城中暗流涌动,肃杀之气渐生。
寿康宫门前高挂两只琉璃灯盏,大门紧闭,隐约有对话声传来。
陈太后手执铜壶,给窗边的花植浇水。
王公公勾腰,毕恭毕敬道:“探子来报,皇上又为容妃置办了几处田宅。”
美妇闷笑一声:“哀家没有看错人,容妃果然有点本事。”
那人试探性开口:“虽说纵容他们纸醉金迷有利于主子图谋大业,可自打遇着容妃,皇上的开销未免太大了些,恐怕……”
她动作如旧,轻飘飘地说:“小家子气。”
“先皇从萨灵一族手中夺来的矿脉取之无尽,用之不竭。比起灵矿带来的收益,皇儿用的这点钱算得了什么?”
原先大庆朝经济状况并不优越,只算凑合而已,直到十三年前先帝寻到一处灵矿,用此矿产出的断云金铸造武器,每一把都削铁如泥,堪比神物。
世人都道是先帝广施仁德,上苍才为庆朝降下如此福音。却只有寥寥数人清楚真相——断云金矿乃庆朝以屠杀数千萨灵族人为代价,强取豪夺而得。
断云金远销海外,是庆朝最重要的经济来源。王公公自然清楚它为本国带来了多大的利益,相较之下,皇上的花费只是九牛一毛,不值一提。
三月是花儿最灿烂的时节,哪怕此刻天色黯淡,依然能窥见植株无与伦比的美丽。
水珠滚过花瓣,直直垂落,渗入土壤之中。
太后搁下铜壶,睨他一眼:“哀家还没来得及问你,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赵霁已经被剧毒缠身,没几天活头了?为何太医去淮阴王府把脉,又说他身体康健,完全没有中毒的迹象。”
她声音平静,却让王公公不寒而栗。他伏下身子,颤颤巍巍道:“奴才哪里来的胆子欺瞒主子…那三日梦的的确确下到了他的饮食中,日积月累,浸入骨髓,按理说该是药石无用才对…奴才也弄不明白,怎么就康复了呢?”
“你再想想,有没有其他方法能解此毒。”
“没有!”他激动地说,“三日梦无药可解,是天下至毒,淮阴王服用多年,更是神仙难救。”
话说到最后,语气却渐渐弱了下去:“不过,奴才听闻药王谷有一脉秘术,行以命换命之法,倘若他遇着贵人,兴许便可痊愈。”
太后震怒,猛的掷下茶杯,喝道:“这么大的事,你竟然现在才告诉哀家!”
她眼底闪过一丝寒芒,冷声说:“立刻去查,我要知道是谁帮了他。”
阻她陈氏大业者,杀、无、赦!
王公公哆嗦一下,嚅嚅回应:“奴才遵命。”
*
淮阴王府。
赵霁今日在府中宴请门客,觥筹交错,莺歌燕舞。
他饮了几杯酒,借口有政务处理,从宴席中脱身,来到冰玉轩前。
敲响房门,没多久,一道虚弱的女声应了话。
“是婉云吗?东西放在门口便好,我会吃的。”
那声音气若游丝,隐约带着哭意。
男人默了默,轻声说:“楚音,是我。”
颜楚音陡然一惊,随即欣喜道:“师兄快进来罢。”
推门进去,见她容颜惨淡,点盏昏黄小灯,蜷缩在床榻角落,脸上依稀能看到尚未擦拭的泪痕。
从桃儿失踪开始她就没离开过这个房间,整日以泪洗面,如今已有半月的光景。
他端着一碗清粥走近,眉头微皱:“再怎么伤心饭还是要吃的。损了个奴婢而已,不值得糟践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