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207)
不过陈云心里感到奇怪,她这位兄长位极人臣,常年身居高位,很少看到他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赵霁都倒台了,莫非现在还有人能给他这么大的委屈?
陈维青坐下喝了口茶,语气很冷:“军备的事被人知道了,今天上朝有人死谏弹劾我。”
陈云先是一惊,随后不怎么在意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哥哥你也不必担心。问儿是我们这边的,随他们怎么说都撼动不了你的位置。”
“这件事非同小可!”陈维青皱眉,“不知道是哪儿放出来的消息,现在整个京城都在传,我怕的是引起民愤。”
陈太后这些年一直在深宫之中,政治的敏锐性远不如他。即便如此,她还是感受到了兄长的焦急,也跟着慌了神。
“那该如何是好?”
“不如将那些谏官封口,只要事情不传到朝廷上,问儿自然不会为难你。”铲除异己是他们常做的事,杀一个是杀,杀两个也是杀。
在陈太后看来,有不听话的谏官,暗杀了便是,算不得什么。
她笑着给哥哥斟茶,随口说道:“依我看,兄长你最近太累,人有些迷糊了。一来他们没有证据,二来我们还可以找个替死鬼把罪名认下。只要不是明晃晃的造反,朝中谁人敢动陈家?”
“你我是一体的,问儿也是,我们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又有什么值得害怕的?”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不得不说陈太后这番言论深得他心,让陈维青安定了不少。
“倒也是。陆致远虽然死了,我们还有其他人在军中,实在不行随便拉一个挡下就行。”
棋子的确珍贵,但再珍贵也贵不过他们去,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损失点力量也很正常。
他敢入局,自然也敢承担风险。
两人却万万没料到,随着春雨增多,另一件事也瞒不住了。
半个月后,冀河决堤。
第99章 陈维青终于倒台
冀河是黄河支流, 流经北方与中原,也是沟通南北的一条重要通道。
京畿位居北方,常年依靠冀河运输粮食, 它的地位不言而喻。
正是因为冀河如此重要,几乎每年皇室都会拨款进行修缮, 动辄六十万两白银的支出, 即便是在富饶的大庆也不算小数目。
近年由于降雨增多, 冀河屡次决堤, 赵问便下定决心要好好治理水患, 在几年前陆陆续续开始修建堤坝的工程,仅今年一年就支出了三百多万两白银。
这个数目是远远超过标准的,足够寻觅天下的能工巧匠为冀河修建一道固若金汤的堤坝。
然而事实却是, 冀河决堤,而且是在夜间。
生还者想起那晚的局面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 在他们的描述中, 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平时生活的村镇就被洪水摧毁。抬头所望, 饿殍满地,巨浪滔天,哀嚎遍野。
粗略估计,仅京畿附近的村镇损耗人数就达十几万之多, 更不用说其他地方。
死了的百姓泡在水里,很快又引发了疫病, 幸好处理及时,疫病只在小范围蔓延, 没有造成更大的伤亡。而那些幸运地逃过一劫的村民,失去原有的家园, 只能南下逃荒,甚至出现了暴动之举。
一时间庆朝大乱。
赵问虽然是个甩手皇帝,该做的事却还是得做,这些天忙得脚不沾地。
等他暂时安置好灾民,已经是十天之后。而当他好不容易走出养心殿,迎接他的是一群跪倒在宫门前的谏官。
文随心还在狱中,这些人不是他,但又都像他。
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也有四十来岁,最大的已是满头白发,此时都匍匐在地,誓死不离。
皇帝头疼欲裂,扶着脑袋说:“诸位爱卿这是干什么?还不快点起来?”
一个二个年龄都能当他爹,当他爷爷了,有事没事跪在门口,这不是给他添堵吗。
群臣不肯起来,以首叩地。
“陛下,冀河决堤一事并非偶然,而是有人刻意为之,请陛下彻查。”
赵问蹙眉:“不过是最近雨水多了些,你们想多了……”
他们再次重复,声音比方才更高,更冷,也更执拗。
“请陛下,彻查!”
皇帝盯着他们看了半天,败下阵来,松了口。
“好,朕可以查。可你们总得拿点证据出来,天灾人祸,要去哪里找蛛丝马迹?”
为首那人正等着这句话,立刻接上。
“皇上体恤百姓,命冀河堤坝十年完工,时间充足,却屡有民工累死的事出现,这是为何?”
“冀河兹事体大,有专项拨款,理应钱粮充备,第一道堤坝却如纸糊的一般,连几天的雨量都承受不住,又是为何?”
那人目光炯炯,一字一句道:“如果微臣没有记错,工部尚书林玉玟是陈家的姻亲,难道此事就和他们没有半点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