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182)
桑落斜眼:“既然你不愿意,也可以作罢。”
“别别别!”
怎么能算了?到嘴的肥肉,打断骨头都没有吐出去的道理。
洛逢君急忙接话:“卑职的确觉得自己难堪大任,不过这些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叶统领还有重任在身,作为他的下属,作为城主大人的子民,就算任务艰巨,卑职也一定义不容辞、当仁不让!”
城主给了个意味不明的冷笑。
洛逢君忽略他嘲讽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接着说:“城主,长老们如今正在问事堂等候,您看如何处理为好?要不要卑职为他们安排住处,明日再商谈?”
“不用。”桑落淡淡道,“我动用京城中细作救出沈稚秋,又杀了守城士兵,这么大的事瞒不过他们。迟早要见,何须等到明日?”
“可这会儿长老正在气头上,卑职怕引起不必要的争端。”看那几个老头子的表情,来势汹汹,傻子都知道是来找茬的。
桑落短促地笑了声:“我连生父都敢手刃,何况是他们。”
听到这句话洛逢君才觉得心底升起一股寒意。
是了,自打沈姑娘出现,城主的脾气好了许多,以至于让他们都忘了他的可怕之处。桑落从不是心慈手软之辈,他杀伐果断,以杀止杀。放眼天下,惧谁?又怕谁?
可畏惧的同时,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也在心中翻涌。男儿出世,自是想要建功立业,能跟着这样一位主子,是难得的机遇啊。
夜渐深,月色如水。两人至问事堂,堂中灯火通明。
三位深衣长袍的老者等在堂中,闻声转头,其中一位抬高声音,面色阴沉,怒喝道:“城主好大的气魄!老夫还道这问龙城已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原来还晓得要来见我们三个老头子。”
话说得难听,桑落未置可否,让洛逢君倒茶,端着茶杯亲手递过去。
“气大伤身,文长老请喝茶。”
将此举看做服软示弱,对方虽不满意,也没有直接撕破脸。冷哼了声接过茶杯,道:“那些细作都是数代城主费尽心力埋伏进去的,平日可以为我们传递消息,倘若开战也能成为我方助力,何等重要!城主倒好,为了个女人,一声不吭就拔出了所有棋子,这不是让前面数百年的努力都付诸流水?”
“我问龙城雄踞南方八百年,根基深厚,但也不能让你这样糟蹋。”
“城主说,老夫今日该不该生气?”
另外两位长老跟着附和,显然是想借众力来压迫他认错。
“正是,贤侄接任城主,应该为问龙城百姓着想。怎么能一切随心所欲?”
“贸贸然挑衅大庆绝不是什么好主意,尤其是我们安排的暗线大部分都被拔出,更是处于不利局势。”
桑落不为所动,语气缓而温和:“说得在理。不过…”
他话锋一转,房间内温度陡然极下:“我愿意如此,你们能耐我何?”
“你!”刘长老大怒,拍桌而起。“我们出任长老时你尚是襁褓小儿,你父亲都不敢对我们这么说话,你怎敢如此无理?”
话音未落,一片薄如蝉翼的树叶已经抵住他的喉咙。
在死亡面前,几乎没有人能做到坦然自若。刘如行瞳孔瞬间放大,唇瓣嚅嚅:“你…你是什么时候…”
他习武四十余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诡异的身法。桑落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在瞬息之间就抵达自己身前!
桑落对他们的恐惧视而不见,温声道:“父亲将我视作孽种,刘长老不妨猜猜他为什么容我到现在。”
武道于别人而言或许有无数天堑险阻,于他而言却只是坦途。在绝对的天赋和实力面前,不需要过多道理。
文长老倒跌几步:“你想对我们动手吗?我们三个手中还有一支军队,你要是敢…”
后面的话却是再也说不下去。
他们是隐居避世已久,对问龙城的掌控大不如前,但并不是真的不问世事,怎会不清楚眼前此人做的事?
说他是恶鬼都算抬举。
杀人,弑父,屠城,没有桑落干不出来的浑事,这样的疯子还会怕他们手中的军队?
真撕破脸,恐怕来多少人他就能杀多少!
见几个长老已露颓态,桑落没有乘胜追击,反而收了手。
他用白绢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语气平静:“长老们不必紧张,你们都是问龙城的肱股之臣。桑落敬重各位还来不及,怎会与你们为敌?”
三人面色灰败,如斗败的公鸡。他们不太明白对方为什么这么说,警惕地看着他。
“只是有些话得说在前面,否则日后伤了和气就不好了。”
桑落仿佛换了个人般,笑意盈盈,满目春风,若不是在场目睹,没有人会相信前一刻他还像索命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