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妃是只撒娇精(124)
茯苓不信,一边哭一边说:“他是王爷,跪天跪地跪皇上,怎么能跪您呢。”
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事儿一个不小心就是杀头的大罪!
沈稚秋嗤了声,毫不在意:“他爱跪就让他跪着,谁敢置喙?”
皇帝和太后都恨不得使劲折腾他,恐怕只会嫌她下手不够狠,断然没有责怪的道理。
“可是……”茯苓不放心,似乎还有话想说。
怕她唠叨,容妃赶紧捂住耳朵求饶:“姑奶奶,我困了,让本宫睡觉去吧。”她故作可怜姿态,道,“你知道的,中毒之后浑身都是毛病,精力也不比从前。”
“…那您就寝罢。”宫女颇为无语,觉得这话一天得听个百八十遍。娘娘现在完全把中毒当成了万能挡箭牌,随时随地搬出来。
扶着主子到榻边,她解开纱帐,红纱垂下掩住女人婀娜的身姿。
沈稚秋拉过被子躺下,没头没脑地冒出句话:“待会儿你丢把伞出去。”
茯苓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没有下雨啊,为什么要拿伞给王爷?”
她便小小地翻了个白眼,嫌她没有常识:“这种情景一般都是要下雨的,不下雨怎么体现出命运的坎坷?”
“哦。”茯苓冷漠地回了她一声,懒得和娘娘鬼扯。把屋内的灯都吹灭后,弓腰退出门去。
半夜,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骤然变幻,乌云汇聚,暴雨倾盆。
雨从屋檐落下,声声清脆,也让屋内的人头脑前所未有的清醒。
她已经很困了,可睡意迟迟未至,反而刺激得她无比兴奋雀跃。
沈稚秋心里默默数着数,末了,她缓缓起身,赤脚落地,随手拾起门口的伞,拉开房门往外走去。
第59章 你怎么这么贱啊
凉风吹夜雨微斜, 绵密如针。
赵霁久经沙场,无论何时都习惯性挺直脊梁。即便此时置身风雨中,依然不改青松之态。
雨珠落在他削瘦的脸庞上, 从眉骨滚落,淌过如星如月的黑眸, 似是不舍, 似是缱绻, 与已苍白若纸的嘴唇纠缠片刻, 没入衣衫。
心是炙热, 雨是冰冷,二者截然相反,却又在他身上恰到好处地融合。
赵霁眼底满是深色, 隐隐透着不安与忐忑。
但就算心底已掀起万丈波澜,他还是微扬头颅, 在极其狼狈的时候仍不忘作出骄傲的伪装, 不肯叫任何人看轻去。
男人的目光始终停留在那道紧闭的宫门上,细细描绘上面的图案纹路。不多时, 已将所有细节铭刻于心。
正望得出神,忽听一道沉闷之声蛮横出世,突兀地划开了雨幕。那声音仿若平地惊雷,直接把他从神游中拉扯出来。
赵霁瞳孔晃了晃, 下一瞬又凝成圆状。
他的眼睛渐渐亮起来。
门从里面开启,留出个狭窄的缝隙, 流出些许焰光。纤足迈出,雪白掠地, 足尖轻旋踩起水花,一圈、一圈漾开。
那双未着鞋袜的素白在他面前停下。
真好看…
纤纤霜雪, 粉云轻裹,皮肤是极致的光滑,雨珠子甚至无处安身,刚落在脚背还没来得及喘息,又一股脑地滑入地面。
被艳光灼痛,他花了很久才勉强抬眸。
朱丝系腕绳,真如白雪凝。顺着脚踝间的红绳往上,是她的罗裙,再往上,是她的乌发。
青丝千缕,如瀑般散落。
伞到底是小了些,沈稚秋的衣衫松垮,肩头半露,连伞也打得慵懒,歪歪扭扭靠在耳畔,任雨穿过额间碎发,浸湿半边亵衣。
他来不及思考太多,哑着声音脱口而出:“怎么打的伞?”
等话音落下,赵霁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有多严厉。
从前他二人相处,这种严厉是司空见惯的。
她自己虽是医师,却从不顾惜自己,仗着医术高明,总是贪食、贪杯、贪凉。每每这个时候,少不了被他一顿责怪批评。
骂的人脉脉含情,被骂的人笑逐颜开,与其说是责骂,倒不如说是另一种形式的宠溺。
可时过境迁,原来那些默契的习惯用到现在,便生出一种格格不入的怪异。
显然,记性好的远远不止他一个,容妃心底也是一阵无由的怅然。
她几不可闻地吐了口气,收起不该有的情绪,笑吟吟地与他对视。
无法聚焦的视线有意无意地从地面扫过,沈稚秋忽略了他方才那句不合时宜的话,含笑道:“九叔有伞却不遮雨,莫非是想陷妾身于不义?”
赵霁轻轻弯了弯唇,淡声道:“你睚眦必报,本就恨我入骨。若我用了这把伞,岂不是又要被狠狠记上一笔?”
她状似不解,微歪着头说:“我有那么小气吗?”
他表情没什么变化,只回一句:“反正不怎么大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