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70)
安玉兰以帕掩唇低咳,唯独露出一双柔媚带着病气的眼上下打量绿离,“这不是绿离吗,怎走得这般焦急?”
“见过四小姐,奴婢一时没注意还望四小姐海涵。”绿离低着头行礼。
面前这位弱柳扶风的女子是三小姐同父异母的妹妹, 乃是继母所出。
安玉兰见绿离虽竭力掩饰着, 但还是看出了她不同往日的那般镇定的变化。
打量间她微微瞥到一点绿离没入衣领之中的脖颈上似乎有道血痕,再往下看, 她的裙摆和鞋尖都溅上了一些泥点。
绿离怎么会这么狼狈?
安玉兰轻笑一声上前一步,柔柔地说道:“无碍,只是绿离啊, 待在我三姐姐身边一定不太好过吧。”
她说着又叹了一口气, “想当初那紫鸳可是陪着她一同长大的家婢, 三姐姐一个不高兴,说将人的腿打折就打折了, 还把她丢到了那穷苦的庄子上自生自灭,我瞧着都心疼呐。”
安玉兰微微俯身凑到绿离耳边,微微勾唇,“你可要——小心呐。”
绿离垂眼看着地面一言不发,但呼吸却有些微乱。
说完这么多话的安玉兰突然眉心一皱,帕子紧紧捂着唇,重重咳了起来。
她身边的婢女连忙上前扶着她往外边走去。
绿离也闭着眼长长松了一口气,她转而摸上还有些隐隐作痛的脖颈,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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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院内。
江瓷月坐在如云的床边,看着她苍白如纸的面容,鼻子忍不住一酸。
她小心翼翼握住如云的手,手心上带有一层薄薄的茧,想着她之前的话语和行为,心中愈发不是滋味。
虽然她也知道如云那般做的原因,但是这世上有多少人是能决定豁出自己性命为他人而活的呢?
倏然间,她想起之前如云和自己说她还有个妹妹,在那种情境下几乎是交代遗言一般。
而且她也想替如云做点什么。
于是江瓷月转头看向裴砚安,踌躇着开口道:“如云好像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小妹……”
裴砚安哪能不理解她后面想说的是什么,他视线划过她淡粉的眼尾,心想她的眼睛怎么这般浅,见到什么都会想哭。
“我会让人照顾的。”
可江瓷月却摇了摇头,“在如云醒来之前,可以把她送到我身边陪着我吗?”
她开始大着胆子提一些要求了。
裴砚安没有拒绝她,只说等回去后会让人去核实,没问题就将人带给她。
他们在屋内待了一会儿医女便进屋请他们避让一下,她要给如云换药。
江瓷月起身后被裴砚安牵着离开,她跟着裴砚安的步伐觉得有些吃力,有些地方难以言喻的难受。
但她又不敢说,只能闷闷地憋在心里。在走了一段路后,她终于还是受不了了。
“能不能,能不能走慢点?”江瓷月问他。
裴砚安有些疑惑看着她,他自觉自己已经迁就着她走得很慢了。但看到她微微出汗的额间,她难受似乎也不是做假,垂眼看着她有些局促的脚尖,突然恍然大悟。
“还很疼?”
昨晚她就一直喊疼,很是娇气。
江瓷月不敢直视他,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闷闷“嗯”了一声,“再走慢一点就好,好不好?”
从前怎么没发现,她的话语里总是带了点乞求的味道。
裴砚安看着她低垂的发顶,江家这些年究竟是如何养她的,才能养出这么个性子。
能将她随随便便嫁给一个老鳏夫,想来她那继母定然是没有好好对她的。
从前他不在意这些事,但现今却变得有些在意了。
江瓷月没想到他居然直接上手抱起了自己,如今他做这些事似乎越来越顺手了。
而她似乎也没有前几次的仓惶不安,开始变得习惯了点。
“姩姩。”裴砚安喊她。
“嗯?”江瓷月微微仰头看着他。
“往后,你可以多靠着我点。”裴砚安意有所指说道。
江瓷月怔怔看着他线条流畅的下颌处,过了会才回答,“哦。”
说着还将头往他肩上靠了靠。
裴砚安有些哭笑不得看着她这样,“我说的靠不是这个意思。”
江瓷月一手拽着他胸口处的衣服,手指无意识扣了几下他衣服上的刺绣,慢吞吞回答他,“我知道的呀。”
她说完抬手绕过他的脖颈,手臂也收紧了些。她选择用行动告诉他,自己真的有听进他的话。
要做这样亲密的动作还是有些僵硬,但她闻着裴砚安身上的那股清淡的茶香,稍稍平复了一些心中的紧张和羞赧。
从前江瓷月只是懒得将他说的那些话往那些方面去想,但现今他们二人已经不得不被绑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