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30)
后边的话语气他没控制住又稍稍重了些,只见她脸上的表情凝住了一瞬。待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江瓷月已经转过了头,只留给他一个瘦削却倔强的背影。
看样子是不想和他说话了。
裴砚安有些头疼地闭了闭眼,复而睁开,“抱歉,以后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我许你一个我能力范围内能做到的承诺,待你想好,随时可以来找我兑现。”
什么承诺,她才不稀罕呢。可下一刻江瓷月突然想到了什么,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裴砚安。
她背对着他抱着被褥坐在床上,眼中带着一丝恹意,嗓音已经有些沉哑了,“我不想喝药。”
今日又不小心被他所碰到,芷兰姑姑若是知道了,定然又会让她喝药。
“什么?”裴砚安眉头一蹙。
江瓷月继续说道:“芷兰姑姑说你要是碰了我,我就得吃药,你是不是生病了,可为什么你生病是我要吃药而不是你自己?”
“......”裴砚安总算是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我没有生病,还有我何时......碰你了?”
江瓷月见他想抵赖,立即转身伸手将衣袖往上一拉,露出那一截如白藕般细嫩的小臂,抬着微红的眼看着他,控诉道:“你今天又抓了我的手!”
裴砚安的目光触及那一片雪白,手臂上印着几个红印,是他方才留下的。
怎的这般娇气,明明他也没有用多大的力。
裴砚安突然觉得喉间有点发干,“这般不叫碰你。”
江瓷月不解,“那什么叫碰我?”
她的眼神纯净且明亮,眼眶因为方才还有些泛红,唇瓣也异常殷红。
裴砚安不动声色移开眼,没有接过她的话,“我没有碰过你,你也不用喝药。”
“你若是想到了想要的,便来找我兑现承诺。”他说完也不等江瓷月再接话,起身快步离去。
江瓷月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咬了咬唇继而抱着被子躺下。他这般高高在上的态度,一点也不像是道歉的样子。
院外,如云和红叶都候在外边不敢靠近屋子,见裴砚安出来后,纷纷行礼送别。
青衔近来在养伤,大人派他同澜音看着江瓷月,但他一名男子进姑娘的院子也不太合适,故而多数是在外边候着。
他此刻正在院外和澜音说着话。
裴砚安朝着青衔走过去,“青衔,你的伤如何了?”
青衔笑着露出两个小虎牙,“多谢大人关心,已好得差不多了。”
“那便去替我办件事。”裴砚安示意他跟上自己。
青衔面露惊喜,心想自己莫不是要被大人叫回身边了。他连忙追上裴砚安,“大人,是何事要交予我去办?”
“替我将杜郎中请来府中。”裴砚安不知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异样是何缘故,不如还是请郎中来看看靠谱些。
青衔连忙追问:“大人身体不适?”难道是那伤还没好全?
裴砚安伸手抚上腕上的檀木珠,视线落在远处,“大概吧。”
回去后,裴砚安感觉有些乏累,趁着青衔去请郎中的间隙,便用手支着头小憩了片刻。
不曾想竟入了梦中——
梦中的他身处一间光线昏暗的屋内,正欲转身时后背突然贴上了一个人,一双柔软的手环住了他的腰身。
裴砚安当即一把抓住那女子的手,将她大力扯到了面前,看清此人是谁后不由得呼吸一紧。
江瓷月如玉般的肌肤在晦暗的烛光下若隐若现,美目流盼,娇艳欲滴的红唇靠近他后微启,唤出一声:“裴郎。”
裴砚安擒握住那纤细的手腕,能感觉到自己呼出的气息无比灼热。
“裴郎,你好凶啊。”江瓷月将自己的脸贴上他的手,语气娇嗔酥软。
荒唐,他应该用力将人甩开的,但他却只是牢牢攥着人没有动。
在江瓷月准备伸手去脱自己身上的衣物时,裴砚安倏然从梦中醒来。
还是他的房间,屋内也没有那般胆大妄为孟浪的那个人。
是个梦,是假的。
裴砚安闭眼睁开,拿起边上凉却的茶一口饮下,冰凉的茶水顺着喉间冲刷去一些他胸口的热意。
可能是他太累了才会做这种梦,他这般告诉自己。
青衔去请的杜郎中原是裴府上雇请的医者,裴砚安离家入相府后,黎阳郡主便请他到裴砚安身边呆着,平日里这位杜郎中便住在相府隔街处。
青衔今日重新替大人办事,所以干劲十足,带着杜郎中不出一刻钟时间便已经到了府内。
杜郎中是位须发皆白面容慈祥的老者,因出来得匆忙,他甚至不曾换下身上沾了些药汁的衣服,进屋前先将脏污的外袍脱下,劳烦青衔先保管一下。
见到裴砚安后先是行了个虚礼,“大人如此着急唤我前来,可是伤口有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