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182)
可江瓷月现在根本听不进去多少,她已经被疼痛折腾得快坚持不住了。
“不行啊,这参汤根本喂不进去,快去告诉杜郎中和外边的裴大人。”
一个较为空闲的稳婆当即转身出去转达。
没过多久, 一道凌厉的身影旋即而至, 接过了稳婆手中的参汤碗。
“我来。”
稳婆微微一愣后连忙起身让出位置。
裴砚安见她大汗淋漓眼神还微微失焦的模样,手不自觉缩紧, 他将参汤碗放在一边,低头靠近她,“姩姩......”
江瓷月眼珠动了动, 她艰难地转过头看着他, 眼中含着泪, “好疼......裴砚安......”
裴砚安明知自己要维持冷静,可他连握住江瓷月的手都在发抖, “我知道,是我混账,对不起......”
“小豆包......”江瓷月不住的喘气,声音带着虚弱的尾音,“我是不是......生不下来了?”
裴砚安红着眼,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侧,“不会,方才杜郎中说血已经止住了,你只要乖乖将参汤喝了,就能多些力气,我们喝了它好不好?”
江瓷月缓过一点阵痛,疲惫地点点头。
一边的稳婆见状连忙将参汤碗拿起,方便裴砚安舀起一勺送至江瓷月唇边。
每喂一勺裴砚安都轻声哄她一句。
虽然还是有不少撒漏,但也喝下了不少。
裴砚安拿过干净的帕子,替她擦拭滑落到颈部和汗水混在一起的参汤。
“我便守在这,你们做你们该做的。”
裴砚静守在一旁牢牢握着江瓷月的手,听着稳婆在一旁教她如何使力。
当撕裂和坠痛感来袭时,江瓷月听不清任何的声音,只能感觉泪水和汗水顺着脸颊滑落,而后又被人轻轻擦去,随后有微凉的轻吻落在她的脸侧。
“如何了?”裴砚安趁江瓷月全神贯注在用力的时候,轻声问后方的稳婆。
“现在就等宫口开得再大些,大人别担心,夫人这肚子不大,宫口开了后生产不会太艰难的。”
裴砚安颤着呼出一口气,“好。”
他看着那些不断被端进来端出去的热水,从未尝到过这种恐惧至极的感觉。
每次江瓷月竭尽全力使力时,指甲都会深深嵌入他的手背,而他也根本感觉不到疼痛,只恨不得能替她承受了这撕心裂肺的疼。
又是一阵强烈的坠痛袭来,江瓷月再也忍不住叫了出来,带着闷沉的哭声。
之前稳婆和她说过尽量要忍住不要叫出声,可她实在是忍不住了,她从来不知道原来生孩子可以这么疼。
比她以往感受过的任何疼都要疼上千倍万倍。
耳边不断传来稳婆的声音,让她再坚持一会儿。
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她泪眼朦胧间看见一旁的裴砚安。
心中闪过一个念想,若是、若是她生下了孩子自己却没撑住怎么办?
想到这的江瓷月突然生出了些力气,她努力将头往裴砚安那边挪了挪,裴砚安看到她的举动连忙凑近。
“裴大人,我......孩子的事我骗了你,”她忍住心头的酸涩,“若是我撑不住......你好好待祂好不好?别......别让人欺负了祂......”
裴砚安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拭她的眼泪,但指尖却忍不住颤着,声音沙哑紧绷,“我知道,你和我们的孩子都不会有事,我和你保证。”
剧痛再次袭来的江瓷月已经说不出话,她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跟随着稳婆的指令使力......
澜音站在门外,不断听着屋内传出江姑娘的闷哼声,她从未觉得夜晚是如此的漫长。
直至卯时,天边隐隐撕开一条缝隙漏出一抹光亮时,屋内传来了了一阵惊呼,“生了!生了!”
过了一会儿后,才传出了一道较为微弱的哭声。
江瓷月已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半阖着眼小口小口呼吸着,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那些嘈杂的声音似乎变得异常遥远,她只觉得眼皮沉重。
突然脸上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在她的脸颊上,一滴接着一滴。她费力地抬眼,不曾想看到了裴砚安垂着眼睫落泪的画面。
她能感到裴砚安抬手轻轻抚过她的眉眼,像是在抚摸什么珍贵易碎的东西。
江瓷月此刻也没力气去躲开什么,只是任由他触碰着。
两人在此刻谁也没有出声,却多了一些温情。
“恭喜大人和夫人,是位小千金。”稳婆将已经擦拭干净的孩子抱过来想让他们看看,可裴砚安却只是看着她。
江瓷月动了动被握住的手指,裴砚安不动声色擦去自己落泪的痕迹,让稳婆小心将孩子放在江瓷月身边看看。
江瓷月提起些精神,伸手碰了碰小豆包,她还那么小,蜷缩在嘴边吮吸的手只有那么一点大,脸也皱巴巴的,说实话看起来一点也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