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裴相火葬场了吗(139)
那位奶娘正在哄睡自己的孩子, 她也是第一次见到了刚出生没几个月的孩子,只要她伸手,胡乱在空中抓着的小婴儿便会牢牢抓住她的手指,张着嘴咿呀咿呀笑。
那也是江瓷月在阿娘去世后,第一次真心实意笑。
飘远的思绪被拉回,她重新感受着自己毫无动静的腹中。当初裴砚安说想和她生个孩子的话还历历在耳,可那根本不是因为喜爱它才想生的,她才不想给他生。
这是个没人期待的孩子。
“我......我不想要你,好不好?”江瓷月刚说出话便泣不成声。
可是没有人回复她,只有她的哭泣声。
另一边的齐烟因为加了些保胎的药材,为了掩人耳目她只能亲自去相府的药房抓药、煮药。
如云和红叶没有裴砚安的首肯不能随便进出聿翎院,而裴砚安此刻又不见踪影,是以她又被迫担起了送药的职责。
齐烟进门时屋内很安静,她端着药来到床边,“江姑娘,先把药喝了吧。”
那将自己缩成一团的身影动了动,江瓷月坐起身,锦被从她身上滑落,后背披散的头发也有些微乱。
齐烟等她转过身后,那张宛如春雪的脸上略显怠意,眼皮那一片都染着红,很明显能看出她方才大哭过一场。
江瓷月沉默着伸手拿起药碗,看着浅褐色的药汁中映出自己晦暗不明的倒影。
她缓缓眨了下眼,声音细弱嘶哑,“齐姑娘......”
“嗯?什么?”齐烟凑近了些。
江瓷月视线微微下移,停在自己的腹部,原本要说的话却如何也说不出来。
齐烟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在外边行医这么久,她什么样的情况没见过。
她叹口气,“你是不是想要落胎药?”
落胎药这三个字好像一块巨石,砸在江瓷月脑中发出震荡,连带着呼吸变得有些局促,她不知道自己该否认还是承认。
“可就算你现在想要,那也不能喝,你腹中的胎儿现在看着没什么事,但你有事啊,倘若不顾你的身体强行喝药落胎,只怕会给你自己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齐烟在心中评估着她的身体状况,一板一眼给出建议,“起码好好调理十余日左右吧,那时候月份还不大,两月左右的时间落胎也还算安全。”
江瓷月听着齐姑娘寥寥几句便将她腹中生命决定了生死过程,听完许久也没有吭声,只是木木地看着腹部。
她发觉自己现在心乱如麻,根本做不了任何决定。
齐烟也看出来了,她叹口气,“不如等几日后再说吧,你现在先好好把药喝了,我还得回去研究解药呢。”
后半句话让江瓷月突然抬起头,语速有些急切,“我身上的那个什么蛊,会对它有影响吗?”
齐烟想了想,“应该不会,那情蛊就那一个作用,没别的害处。”
自相矛盾的江瓷月松了口气,转而将碗沿贴在唇边,小口小口喝下苦涩的药汁。
“你身边那两位婢女没有懂药理药材的吧?”齐烟问。
江瓷月喝下最后一口药汁,皱了皱脸,“应该没有。”
齐烟松了口气,“那就好,我在药中多加了几味药材,但药方上没写,抓药我可以去,但总不能一直是我给你看着煎药。”
她还有个情蛊要尽快弄明白呢,解开后她也要快些离去,不然等过了夏季,再去自己想去的地方就不方便了。
齐烟将她手中的碗拿过来,“既然喝完了,那你就好好歇息,不要再劳心费神、大悲大喜的了。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啊。”
江瓷月表面应着声,但待齐烟离开后她便起身下了床。
除去她身上的发生的事不说,她现在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找裴砚安。
---
“吱呀——”房门被打开,青衔单手提着木桶,来到地上那个一动不动的人面前,高抬手臂,倾斜着将木桶中的冷水悉数倒在那人的身上。
地上的中年男子身子猛然一抖睁开了眼,发丝和身上止不住淌着水。
“咳!咳咳!你们......你们是谁?”江流风费力地睁开眼,牙关因为冷而直打颤,双手后绑的姿势让他只能竭力仰起头看人。
江流风只记得自己几日前出府,突然就被人敲晕带走,一开始她以为那两个人绑匪是冲着江府的钱来的,他便许诺给那二人,只要放他走就会奉上双倍钱财而且不会报官,可这话说完就挨了那女绑匪好几脚。
后来的日子里,他一直都是迷迷糊糊昏迷着,不知道走到了哪。绑他的那两人似乎只是保证他不死就成,不仅态度恶劣,连水和食物都没给他吃多少。
“你们,你们到底想要什么?”江流风费力喘息着,“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