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宦多少事(57)
太折寿了,他要是敢打谢九一下,他爹能给他骨头拆下来给阿黄当磨牙棒。
见郁坚不动地方,谢九眸色暗沉,扬手又是一鞭子打在自己身上。
姜池眼看着谢九胳膊上的衣物又裂开大片,漏出血肉。
姜池长这么,唯一崇拜敬仰的人就是谢九,她觉得九叔是世界上最厉害的人。
每次夜间做噩梦害怕的睡不着,姜池都会抱着枕头被子跑到谢九的门口疯狂的敲门,叫嚷着要和他一起睡。
九叔的臂膀,总是那么有安全感。
指甲在手心快要扎出了血,姜池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她没错。
又是几道鞭子破空而出。
郁坚看不下去了,眼睛也有些红,轻拍着姜池的肩膀,哄道:“池子,你就服个软,也好过大家都难受不是?”
“我没错。”姜池艰难的吐字。
她真的没错。
“这不是错不错的事儿啊小祖宗。”
几鞭下来,谢九已是满身伤痕,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哼一声。
今日院内的三个人,没一个是不倔的。
姜池一口银牙快要被咬碎掉,“九叔,你何必逼我。”
“是我教导无方。”
姜池突然低头笑了起来,边笑着,眼泪边似雨一样簌簌滴落。
“九叔...从小到大,我最亲你。”少女抬头,声音哽咽。
谢九不语,唇色苍白发紫,眼中微盈着光。
郁坚看着这二人,心头也跟着酸涩,九爷为人内敛沉默,从不与人多语。十几年来,他从未见九爷落过眼泪。
“你为什么要逼我...你知道的...我最恨别人逼我。”
“任你喜欢谁,九叔都不会拦着,可他是季野......他还是个太监!你当真觉得他是个软弱可欺的人?姜池,你和他没有结果!他甚至、他甚至与我一般年岁!”
姜池捂着脸,跌跪在地上。
“九叔,你说过,人没有贵贱之分。”姜池沙哑道。
“季野那是人吗?!”谢九丝毫不吝啬自己的鄙夷与厌恶。
姜池再次抬起头,看着谢九身上的狼狈,瞪着眼睛擦了擦泪水,然后道:
“如你意,我服输,”
说完,姜池撑着地站起身,躲过郁坚要扶她的手,趔趄着回到自己屋子。
郁坚皱着眉,见姜池进了屋子,恨恨的跺脚,回过神后连忙上前扶住险些倒地的谢九。
“九爷,您又何必呢。”郁坚无奈道。
“她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拦她是没用的。”
谢九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手掌攥成拳头狠狠地砸在地上。
“我又何尝不知道呢。”
这是姜池第一个没和谢九过的中秋。
宫中的晚宴被姜池推掉,她已经能想象到姜帝是怎么骂她大逆不道的。
就连阿潭叫她吃饭,她也是紧锁着门不让进。
姜池委屈,她觉得她需要振作一下。
少女一身水蓝色里衣,抱着个手炉干坐在床上,锦被被她踢落在地,也不知她冷不冷。
姜池好像想到什么来气的东西,一下子把手炉扔了出去,向后一仰气呼呼的倒在床上,过了会觉着冷了,又滚到床边抓起地上的被盖在了身上。
她听着外边烟花燃放的声音,只觉得烦透了,揪起被子捂在脑袋上。
她今日又冲动了。
可是,九叔能不能不要拿她当小孩子看了。
姜池闷闷的探出头,眼睫微颤,敏锐地发现自己窗户外一道黑影闪过,她警惕起来,缓缓起身,抓起自己床头立着的剑。
她指尖微推,寒剑出鞘。
这把剑,名为照月。是姜池七岁那年,谢九送她的生辰礼物。
窗外的人影动了动,姜池眯眼,如蝶一般抬剑刺了过去。
剑却在窗口猛然停了下来,两根纤长的手指夹住剑刃,姜池整个人都动弹不得。
姜池愤愤的别过脸,气道:“你来干什么!我不想看见你。”
“有防范意识是好事,京城水深,你多些自保。”谢九沉声道。“但是,先把今晚的饭吃了。”男人身上还有着淡淡的血腥味。
他抬手,不容推辞的将一个食盒搁在窗边。
谢九背对着她,躲在姜池视线的盲区。
“九叔,你最疼我了。”姜池哽咽着。
谢九对她可以说是无条件的宠爱,她小时候喜欢磨人,大冬日的非想吃荔枝,没想到那谢九千里奔袭,跑死了十几匹马只为了她那一碗荔枝。
谢九是顽石,生性内敛,唯独那一份宠爱呵护给了姜池。
姜池有记忆以来,九叔从不会对旁人笑,除了她。
他教姜池明事理、知世故,吃穿住行无一个不是顶顶好的,她幼时,谢九最常说的话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