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金屋(63)
关于兵法、游记等孤本,沈霁倒是收着,时不时翻看,唯有这琴谱,他不会乐曲,哪里懂这些!
好在他并未将这些东西扔掉,只是扔到箱底,如今眼看谢兰音对这些感兴趣,他自然要投其所好。
谢兰音原本担心他会在这琴坊中胡来,心跳七上八下,如今窝在他怀中见他没有进一步越轨举动,才悄然放下心来,如实回答他的问题。
“是我娘生前教我的,就连那把焦尾琴,也是她留给我。”
提到生母,谢兰音有所感伤,沈霁柔声哄她:“虽然未曾谋面,但我还是很感谢她。”
感谢她?
谢兰音不解,疑惑抬眸,正好撞进沈霁浓墨一片的眸中。
只见他笑得愈发温柔,落下的手不知何时搭在腰间系带,如风的吻从耳珠轻擦而过,声音似清风吹过柳梢,拂过湖面。
“谢她将你带到这世上,带到我身边。”
随着最后这句低哑话语落下,俯首吻上唇。
由于太过错愕,谢兰音没有防备被他得逞,一路攻城略地,吻得她几近喘不过气。
好不容易等他松口,她欲逃开,又被他再次吻上。
这一次,热吻似狂风骤雨,温和消弭殆尽,带着强势和占有,勾着她,迫她回应。
他从来没有吻过这么深,这么久,吻到后来,眼尾泪痕落了一滴又一滴,却始终得不到放手。
遽然,唇角一阵疼痛,谢兰音趁着他失神之际用尽所有力气推开,这才得到片刻喘息。
若是眼下有面铜镜,定能看到她鬓丝凌乱,两靥生春,从耳珠到锁骨尽是烈烈绽放的红梅。
沈霁早就知道谢兰音并非表面上看上去那么乖巧,不过兔子逼急了还会咬人,这一点他今日算是体会到了。
唇角破裂尤为明显,渗着殷红血迹,充盈着嗜血戾气的冷眸宛若凛冬寒霜,邪佞诡谲。
“真是不乖。”
他低低说了一句,踏着步子一步步走来,宛若地狱修罗,荼蘼花开。
谢兰音惊恐到几近失声,浑身冷得发颤,好不容易聚起气力欲往外面逃离,谁知,手刚搭上木门,便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嚣,其中,一道熟悉清冷声音尤甚。
“若是再不让开,我砸了这间琴坊!”
声音铿锵有力,势在必得。
谢兰音手指颤了颤,往回缩。
身后之人从后拥着,一手落在纤细腰肢,另一只手把玩琉璃玉坠,俯首,轻轻咬了一口如玉耳珠,朝里吹了口气。
愈发柔和的声音渐次落下。
“音音……”
“现在可还要逃?”
第二十五章 雀儿(二更)
声音温柔又深情, 若不是其中隐没的阴寒森冷几近渗入骨髓,无人可知这样一个端方温雅之人竟也有这样可怖的面目。
种种温柔软语不过是陷阱,诱着她往里跳。
谢兰音不蠢, 并未被其表象迷惑。
即便他分外危险,琴坊之外的江柏舟、姜婉初二人亦不遑多让。
“他要进来了……”
门外脚步声渐近,心脏紧绷, 唯恐江柏舟真的推门而入, 撞见眼前这一幕。
闻言, 沈霁低笑出声, 讥诮哄她,“他不会进来。”
他说得格外坚定, 信誓旦旦, 谢兰音疑惑:“你怎么知道?”
转念一想, 福至心灵, “你做了什么?”
手指缠着一缕青丝, 轻飘飘的吻落在如雪后颈,只听他散漫笑道:“你别忘了,江柏舟虽是平阳侯世子,可是平阳侯府并非他掌权。就像此次谢远入了大牢, 你可见江黎出面过?”
心弦悠悠一颤, 谢兰音不假思索反驳:“或许他是为了收集证据救谢远。”
“呵, 这个理由你信?”他的口吻轻佻不屑, “他早就放弃谢家, 你可知他现在心里盘算的是什么?”
明知他的目的是为了离间, 可谢兰音不可否认, 他说得都是对的。
江黎此人, 以利为重, 这一次谢家祸端这么严峻,若是平阳侯府卷入其中,必定会受牵连。
即便当初谢远救过他,或许在他看来,当年许诺两家联姻已属诚意十足,更遑论谢远搭上侯府这一条线仕途平步青云,扶摇直上,这是其他诸多同僚都比不上的天大机遇。
现下,既然祸殃侯府,他自然打算及时抽身,毕竟当年的恩情,他自认为已经报答过,只是谢远时运不济罢了!
谢兰音不语,沈霁却不肯放过这么一个抹黑平阳侯府的机会,更何况,他说的也是实情。
“姜婉初爱慕江柏舟,你说,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会怎么做?”
修长手指从娇柔脸颊缓缓划过,反复流连,“长宁侯府的信已经送到江黎手中,长宁侯掌控三十万大军,比起只能紧紧攀附侯府的谢家,音音这么聪慧,不妨想想江黎会不会答应这桩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