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金屋(137)
“你若是跟了姜照,他根本无法替你解决谢家之事,你这一辈子都是罪臣之女,你可想过这些!”句句质问,字字泣血,怒意凛冽若寒冬,如深渊般危险,“说不定他巴不得你这一辈子都无从脱身,只能困在他的手里,你竟然拿我和他比?”
说到此处,沈霁尤为心寒。
他明白谢兰音恼怒自己曾经的诓骗,以及千方算计诱得她真心交付,可这么多日子以来的温柔以待她都看不见吗?甚至,居然还说出姜照这个名字……
一抹嗜血的戾色一闪而过,对于自己方才说错的话谢兰音多了些许懊恼,可是即便如此,他诓骗自己在先,不过是想要气一气他,居然也能如此震怒?
那她的痛恨可不止比这些少!
谢兰音极力挣脱,试图不让他触碰自己,可恰恰,沈霁原本想用温意融化她心底的那道冰河,只是轻描淡写短短一句,所有情绪尽数被点燃。
下巴被他禁锢手中,毫不怜惜的吻像野兽般撕扯,辗转,这是他头一遭褪去温和假象,也是头一遭让她尝到鲜血的味道。
她被吻得险些喘不过气来,面色潮红一片,后背抵在窗前,敞开的窗牖风声阵阵,一株寒梅盛放,冷淡香意萦绕鼻尖。
系带飘落,冻得瑟瑟发寒,身子发抖朱唇却被他尝了又尝,愣生生从苍白如纸吻成胭脂色泽。
泪水盈睫,梨花带雨,艰难反抗等来的不过是他又一次狠狠索吻,勾着其中丁香,纠缠着,不愿放开。
深知自己逃离不得,院外时不时传来落雪声响以及由远及近的脚步,她终于慌了,脸色一白,看向沈霁。
“有、有人来了……”她的声音颤颤,支离破碎。
“怕什么?”
骨节分明玉指勾着垂落青丝放到鼻尖深深一嗅,好似上瘾般沉迷,眸光深邃如潭,将她整个人锁在其中。
谢兰音哪能不慌,他不想要脸面,可她还想要!
迫不及待要跑,又被他勾着再次抵着。
直到脚步声愈发近了,谢兰音心跳若擂鼓,浑身崩得僵直,才听到“咣当”一声阖上窗户的声响。
双膝无力跪在地上,芙蓉毯落满香汗淋漓。
谢兰音半梦半醒,神魂颠倒,只听他似笑非笑,声音戏谑:“这般弱的身子,哪来的勇气日日同我叫板?”
“你是疯子……”
又一滴汗珠落下,洇湿绒毯。
“禽兽不如。”
“畜生……”
“……”
反反复复唯一会的几个词在她口中颠来倒去,统统骂了个遍。
她的声音本就柔婉,骂起人来左右就这些词,沈霁越听越觉得好笑,心情总算好了些,将方才的种种不悦抛诸脑后,温声哄着她:“不错,你说的对,我禽兽不如,还是个畜生。”
他这么径自承认叫谢兰音大为吃惊,还未等她惊讶完,随后的温风细语落入耳畔:“音音省些力气,今日够你骂一整夜。”
到底,沈霁还是高估了谢兰音,未到子夜,她的喉咙便哑得厉害,几乎说不出话来。
除此以外,还有膝盖骨那块的青紫痕迹。
她的肤色本就白皙如雪,跪了那么久,自然受不住。
沈霁给她倒了好几杯水,或许出于难受这一次谢兰音总算不那么抵触,一连饮下好几杯才觉得喉咙舒畅多了。
“音音,事已至此,你我二人之间没有必要再闹吧,总归这一辈子,只要我不放手,你都不可能走的了。”
趁着她喝水之余心情逐渐平复下来,沈霁总算寻到一个恰当时机同她商榷。
谢兰音咽下杯中最后一口水,冷笑:“你觉得我在跟你闹?沈霁,你信不信,若是此时这里有一把刀,我一定毫不犹豫捅到你胸口。”
她说得分外果断,似乎当真铁石心肠。
沈霁惨然一笑,“我信,音音恨我入骨,所以总该用我这一生偿还。”
“你要偿还我就放我走,给我放妻书,天涯海角永不相见。”
她说着这话禾眉不曾皱过一回,落到沈霁心底,只剩下无尽嘲讽。
“音音,我信你不代表我蠢,但凡不好好看着你,一不留神你就会彻底消失在我面前。”
沈霁说着这话,手指挑开一缕青丝,弯腰落下浅浅一吻。
“有这个心思想着离开,想着同我一刀两断不妨好好放宽心,想着如何放下那些怨恨留在我身边。”
说来说去,沈霁绝对不可能放她走,他费尽心机得到她,要不是一朝不慎太过自负导致,此刻他们二人定是世人最为艳羡的一对夫妻。
“你要么放我走,要么这一辈子……我都不会爱上你!”
若是沈霁想要她的身子,随意夺来便是,何必费那么多心思和手段,而他既然那么做了,显然他所求的并非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