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298)
普通人家尚且要为后宅琐碎劳心,萧沁瓷却全然不用,听闻有时萧沁瓷忙于修典,重阳千秋一类的宫宴还是皇帝自己筹备的。
再有一年四季冷热寒暑天子都事无靡遗关照,萧瑜都看在眼中。
为人夫君到这个地步也是罕见了。
萧沁瓷偏头看她,眼尾漫上点细碎笑意:“阿姐居然会这样说。”
她心思剔透,怎么可能看不出皇帝不是能让萧瑜满意的人,无论是年纪还是身份地位,她都觉得二人并不相称,她怕萧沁瓷最后受伤。
萧瑜面色很淡,道:“实话而已。”
她接过宫人手中的风衣,抖开之后披在萧沁瓷肩头。
“陛下善待娘娘,臣都看在眼中,”萧瑜轻声说,换了敬称,“娘娘也要记在心里才是。”
萧瑜曾经想过要为这个妹妹择一个怎样的夫婿,得是长安人士,家境富贵,家世最好清白简单,性情温柔沉稳,年纪可以比萧沁瓷大上两三岁。家中长子不行,长媳要做冢妇,肩上担子太重,幼子也不行,幼子容易被养得骄纵。婆母不慈或是叔嫂不睦的也不行,萧沁瓷性子太软,容易被人欺负。
而皇帝——和萧瑜对妹夫的要求半点不沾边。
即便换了宗亲或是显贵,萧沁瓷若在夫家有半分被慢怠她也能为其出头,过不下去和离了事,不至于让她受委屈,偏偏是天子。
是君上。
既然萧沁瓷没有后悔的退路,那她就该让自己过得更好。从前萧沁瓷的凉薄之语还沉甸甸地落在萧瑜心头,让她不由自主地注意帝后的相处。
皇帝从不吝于表露对皇后的珍爱,萧沁瓷却淡淡的。
再深的情爱也是经不住消磨的,萧瑜不信以萧沁瓷的聪慧会不知道,但她还是担心,担心她恃宠生骄。
尤其如今朝上多风雨,萧瑜可不想她湿了衣裙。
萧沁瓷眼一弯,道:“我知晓的。”
晚间萧沁瓷去两仪殿时便提及此事,她给皇帝带了汤,放温后看他喝下去。
“你近来做了什么好事?”萧沁瓷问,“叫我阿姐都为你说好话了。”
有时他批阅奏折太晚时萧沁瓷就会给他煮滋补的热汤,汤里放了暖身的药材,皇帝本就体热,喝过之后便觉浑身燥热,但还顾及着这是在两仪殿,行止仍旧沉冷,不露端倪。
“朕能做什么?”他摇头,“况且你阿姐说好话?朕可不信。”
“信不信由你。”萧沁瓷知晓他心中成见,并不多言,看了一眼角落滴漏,问,“你还要看到几时?”
时辰已有些晚了,她控制着皇帝起居,不许他睡得太迟。
“还剩这些。”皇帝道。
萧沁瓷已顺手拿起分过的文书帮他看了。
两个人看总是要快些,萧沁瓷看他看完最后一份,问:“回千秋殿?”
皇帝却没起身:“来。”
她被揽过去,气息拂在耳边:“就在这儿。”
殿中的烛一寸寸暗下去,空荡荡填满阴影。
萧沁瓷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吃得很深。
急切与焦躁同样感染了她,萧沁瓷在咬唇,觉得刺激。
“怎么在这里?”萧沁瓷摸着龙椅上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盘龙鳞片,冰冷又细腻,仿佛徐徐开合在她掌心。
金龙的眼镶嵌着明珠,在昏暗的殿中发出微光,将交叠的人影都囊括进去,变得无限小,也变得扭曲。
萧沁瓷和它对视,看到自己潮红的脸。
她还穿着皇后礼服,白玉双佩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响,在挤压间逐渐沉默,惟余衣料相蹭的摩擦细声。
宽大的椅在两仪殿最高处,仰视也觉得吃力,会被那重帘阻隔、也会被威严灼伤。但这个位置让两个人都觉得很好。
萧沁瓷学四书,清高守礼刻进骨子里,但不代表她不会有离经叛道的想法。
李赢抬过萧沁瓷的脸吻她,在她发麻时道:“朕早就想这么做了。”
“痛——”没有技巧也全无章法,萧沁瓷觉得自己像是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两个人都青涩,在较量间妄图让对方臣服,彼此都不肯服输。
她吃痛,手却将人揽得更紧,指尖掐进肉,揉皱玄黑的衣。腰硌在了鳞片开合的扶手上,即便隔着衣也能感觉到在被一寸寸碾过,成了淋漓的水和泥。
李赢在环抱她时捞过了那对白玉双佩,莲花游鱼相映成趣。
在这至高无上的位置,一个人太冷,两个人刚好。
……
那日皇帝有些反常,萧沁瓷上了心,在他歇下后唤了梁安来问话。知晓了昨日朝上有人直言废后,皇帝头一次摔了折子,说:“朕的皇后只有一个,臣子却随时都能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