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275)
端阳也不想,但:“你不是说我从前抢过你妹妹的糖葫芦,还把她欺负哭了吗,心里过意不去。”
萧瑜不信,且不论她如今贵为长公主,便是从前端阳行事跋扈,欺负了也就欺负了,怎么可能还会过意不去。
“都多少年前的事,那时你年岁也不大。”
端阳也不想记着,可是她刚和萧沁瓷见面的时候就被抖出了这桩事,这下萧沁瓷想不记得都难。
“唉呀,我就是过意不去,你快说说你妹妹记不记仇?”
“阿瓷啊……”萧瑜慢慢说,“记仇。”
“什么?”端阳问,“你不是说她性子好吗?”
“她性子是好,不过也不代表她不记仇啊,”萧瑜道,“你知道王韧王御史吧?”
端阳点头:“知道,那个性子古板严肃的老头,当初就是他上书说我骄奢淫逸,要我皇兄好好管教。”
“他是阿瑛的老师,那时常来我们家讲学。”萧瑜道,“结果有一次他把阿瓷养的鳖钓上来吃了——”
“养鳖?”
“阿瓷不知道,以为是乌龟。”萧瑜想起萧沁瓷幼时天真,总是被几个哥哥骗。
“然后呢?”
“阿瓷哭了一宿,然后偷偷往王御史的书袋里塞鱼眼珠子。”萧瑜至今想起来也是觉得好笑,他们见王御史摸出一对死鱼眼,都面面相觑,王御史倒淡定,把那鱼眼珠子往萧沁瓷跟前一放,逼着她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上午,“不仅如此,她还让人把王御史钓鱼的鱼钩全偷走了。”
端阳完全看不出来今日那个清冷端庄的姑娘幼时居然这样顽劣大胆:“你妹妹真是大胆,你家的下人居然也敢帮着她偷王御史的东西。”
“不是下人,”萧瑜看她一眼,“是我偷的。”
“你还真惯着她。”端阳有点吃味,要是她小时候敢这样做,她那个古板的皇兄只会罚她抄书,才不会做这种帮腔的事。
不对,她怎么记得,当时抢萧沁瓷的糖葫芦她皇兄也是帮了她的呢?
“阿瑜,你快帮我想想,”端阳连忙道,“当初是我皇兄也在的吧?”
……
起初倒还好,小船渐渐往湖心去,两边拂开莲叶,萧沁瓷掐了两枝荷花插进瓶里,随意一摆就好看得紧。
她摆弄这些东西总是得心应手。湖上确实清凉许多,风送莲香,从半月窗涌进,皇帝看她神色认真,又煮了一道荷叶茶。
不多时湖上起了风,掀得波浪翻滚,船身也微微晃荡,萧沁瓷就有些面色发白了。
“怎么了?”皇帝看她脸色,关切地问,“晕船吗?”
萧沁瓷摆摆手,觉得难受得说不出话来,舱里狭窄,更让她胸闷气短。
“有点不舒服,头晕,犯恶心。”萧沁瓷撑着额,脸色白得近乎剔透,唇上颜色也淡了。
皇帝触了触她的额,摸到一手凉意,先让船夫靠岸,又问:“以前也晕过船吗?”
萧沁瓷摇摇头:“以前没晕过船,”萧沁瓷声音也轻飘,“这两日都有些难受,或许是天太热,没休息好。”
萧沁瓷苦夏,不爱走动,日日都在房里,入夏之后她偶尔便觉得不舒服,人也恹恹的。
“看过大夫吗?”
萧沁瓷还是摇头。在家不比行宫,刘奉御便不好再来给她请脉了,萧沁瓷嫌麻烦,又没有特别难受,没有必要看大夫,也免得让兄姐担心。
皇帝语气沉了些:“一会儿找个大夫来给你看看,身体既然不舒服怎么自己都不上心。”
萧沁瓷难受,更不想听他说这种话,打掉他的手靠去窗边,眉也紧蹙着。
好不容易等船靠了岸,萧沁瓷不要他扶,自己下船,不知是不是在船上待久了,还是实在难受得很,脚一沾地便软了下去。
“阿瓷!”皇帝一惊,及时揽住她,便见怀里的人脸上血色褪尽,苍白如霜雪。
萧沁瓷被皇帝抱着,能听见他急促的声音。她还残着一点意识,只是眼前阵阵发黑,人也没有力气,五脏六腑似乎都绞成了一团,不疼,就是觉得闷。
回了就近的水榭,大夫也来得很快,萧沁瓷在榻上缓了一会儿,脸色没那么白了。
“还难受吗?”
“还有一点,”萧沁瓷话很软,“你别担心。”
皇帝面沉如水,眉头仍紧皱着:“先让大夫看看,朕也让人去请刘奉御来了。”别庄里也有大夫,不过刘奉御那里有萧沁瓷的脉案,对此更熟悉。
大夫匆匆而至,知道座上是天子,不敢乱看,放下药箱就去为萧沁瓷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