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232)
中郎将还没有放过她:“还有,您是如何确定那个人已经死了的?”
萧沁瓷一怔:“他没有死吗?”
中郎将端详着她的表情:“——确实是死了。”
“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死,但是我知道我刺的是他的脖子,他流了很多血,然后倒在地上不动了……”萧沁瓷勉强道。
“陛下,臣没有疑问了。”中郎将道,“只是大理寺和京兆府那边或许……”
皇帝:“朕会命人将记录下来的案情始末送过去,中郎将替朕走一趟吧。”
“是。”他又瞥了萧沁瓷一眼,没提在尚未结案之前嫌犯应送押京兆府看管,不过这些都和他这个巡禁长安的金吾卫没什么关系了。
“等等,”萧沁瓷开口,“按律我是杀人的嫌犯,在结案之前该送至京兆府关押。”
中郎将还未退出去,闻言惊讶地看过她,又没忍住看过她身边的天子。
厅中暑热难消,几人俱是出了一身汗。
梁安觑着天子脸色不好,有心想说些什么缓和气氛,但又着实找不到词开口:“夫人……”
“你说得对,”皇帝已经从座上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除了萧沁瓷,谁也不能窥见他面上暴戾神色,他厉声道,“送她去!”
萧沁瓷默默无言地跟着中郎将出去了。
“陛下,”梁安急得直劝,虽说今日夫人出逃的事引得天子动怒,但光看先前皇帝安抚萧沁瓷的情态便能猜到最后也只会是轻轻放过罢了,如今做得再冷酷,到头来心疼的还不是他,今夜夫人受了这样大的罪,陛下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把人安抚住才是,怎么还往外推,“那牢里是什么地方,怎么能让夫人去待着呢,方才奴婢听着事情的经过,夫人也不过是为求自保才错手杀人——”
皇帝眼风扫过来,梁安立时噤声。
他往外走了几步,从花厅望出去能看见萧沁瓷跟着中郎将穿过游廊,头也没回,他忍了又忍,几次把话咽回去,最后还是没忍住:“温中使,你跟着一道去,她身上许是有伤,去宫里请个医女出来给她看看。”
皇帝余怒未消,说话还是冷冷的,他发狠似的想,萧沁瓷要去便去,她自己自愿被关进牢里,还省了自己关她的功夫。
他坐回去灌了杯冷茶,越想越烦心,最后等到院里的喧嚣都远了,拂袖道:“回宫!”
温中使追出去的时候他们还未出门,中郎将正犯难,他自己是骑马来的,总不能让这个烫手山芋自己走着去京兆府衙门吧,正想着,温中使便出来了,让人备了马车,又在车上小心问起萧沁瓷有没有受伤。
萧沁瓷自己也不知道。
马车很快就到了京兆府前,府尹蔺宽早早地候在门外:“听说大人已将嫌犯抓获了?”
话音刚落便看见了中郎将脸上一言难尽的神情,他将笔录交到蔺宽手上,又拉着他去旁边说话,到底是同朝为官,虽说一文一武相看两厌,但总不至于坑害同僚吧。
“蔺大人,嫌犯的身份有些敏感,”中郎将不知该如何说,也不知能不能说,只好委婉道,“她是御前的人,颇得陛下看重,今夜圣上甚至因着这桩案子亲临,其中尺度,你自己拿捏吧。”
蔺宽愣怔:“御前的人?”他眼看中郎将要走,急忙拉着他,“你话别说一半啊——”
中郎将仗着力气大挣脱他,飞快地上马走了。
那头蔺宽只好又去看嫌犯,这才惊觉从车上下来的两个女子都有些眼熟,是曾在御前见过的。
……
嫌犯押入了大牢,陛下身边的御前女官又在旁亲自守着,蔺宽不敢怠慢,连夜同人梳理案情始末。
“大人,这供词好似有些不对。”一个衙差道。
“哪里不对?”
“大人你看,按照嫌犯供词里说她被死者制住,慌乱之下误杀了他,”衙差道,“但是仵作验尸之后发现死者身上还有多处瘀痕,脑后也有重击留下的痕迹,这似乎有些对不上。”
“瘀痕和重击或许都是嫌犯反抗时留下的。”
衙差摇头:“不是,我是感觉这些伤不像是同一个人留下的,当时或许还有第二个人在。”
蔺宽又问另一个衙差:“死者的身份出来了吗?”
“出来了,”衙差有些激动,“死者还是个逃犯,犯过很多案子,是在暗庄挂了名的人物,专做见不得人的买卖,这样的人居然在长安城里藏着,没想到今天居然死在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