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219)
让人好睡。
萧沁瓷读了一会儿,没听到动静,再抬眼去看时才发现皇帝已经闭了眼睡着了。
她声音渐低,直到彻底停下。
殿中寂静,窗外偶尔传来虫鸣和雀音,皇帝睡得很平稳。萧沁瓷莫名看了他一会儿。
他睡着时身上的冷酷强硬就褪去了,眉眼在日光里被打磨得温润,萧沁瓷曾经虚虚描摹过他的轮廓,知道他的俊美带着直击人心的锋利,但也可以这样无害,就像是寻常的人家,郎君读书累了就在春光下小憩。
但天子永远不会是寻常的郎君。
萧沁瓷收回目光,就那样在春光里坐了许久。
皇帝睡了一会儿,睁眼时先听见的是书页轻轻翻动的声音,他循着声音看过去,萧沁瓷静静坐在她身侧,手指不疾不徐地翻过一页,姿态闲适。
“阿瓷。”他叫了她一声,没什么想说的,就是突然想叫她的名字,想让萧沁瓷看过来,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嗯?”她果然看了过来,“陛下醒了?”
萧沁瓷目光清凌凌的,淡色的瞳孔在日光里澄澈得过分,皇帝在那样的目光里忽然生出一股急切,想抱她,想亲她,眼前这个人应该是自己的,每一寸都是。
“朕睡了多久?”他若无其事地说。
萧沁瓷没察觉到危险,往殿中的滴刻看了一眼:“约莫两刻钟。”
“唔。”皇帝在榻上翻了个身,“念完了吗?”
萧沁瓷把书阖上:“念完了。”其实她只念了一小段皇帝就睡着了,后面的部分她都是自己看完的,根本没出声。
皇帝也不戳穿她,把小几上的茶倒了一杯给她:“润润嗓子。”
萧沁瓷其实不渴,但还是接过抿了一口。
皇帝看她放下杯子,又道:“那就给朕念这个吧。”他拿起了案上的奏报。
萧沁瓷:“?”
“陛下,”她眉心微蹙,“这个您还是自己看好了。”
那和她之前看过的不重要的琐碎折子不同,里头涉及的都是事涉三省六部的要事。
“朕不想看,你念吧。”
萧沁瓷对皇帝的用意捉摸不透,只好说:“陛下这是要让我做御前女官吗?”
两仪殿的女官俱是外官,品阶和内宫的六局女官有所区分,萧沁瓷既不是内官也不是外官,她原来在御前也不过是因着皇帝的私心,根本没有身份,尤其在皇帝下旨免了她的封号之后,真要算起来她如今只是一个普通的民女。
“你难道不是吗?”皇帝反问,“阿瓷,你在两仪殿那几个月可不是白待的。”
“陛下真会物尽其用。”萧沁瓷不咸不淡地说着,手却很听话的拿起了奏报,开始尽职尽责地给皇帝念,皇帝还要教她如何省去那些多余的字眼,直接简化出重点告诉他。
“陛下就不怕我故意说错吗?”萧沁瓷道。
“朕相信你。”皇帝今日看上去惫懒,在教导萧沁瓷这件事上却表现出了十足的耐心,她不明白有疑问的地方都一一说过。
萧沁瓷是个好学生,或者说有皇帝这样的老师手把手事无巨细的教她,任谁都会是好学生。
皇帝似乎是为人师表上了瘾,此后几天都在劳役萧沁瓷,他还要随时考核抽背,错了还有惩罚。
几日之后萧沁瓷终于忍不住控诉他:“您太过分了。”
“朕哪里过分?”皇帝笑了一下。他果然是听了陆奉御的话好好“静养”,可怜萧沁瓷白日要为他念书,晚上还要给他“念书”,没两日声音就哑了。
“照您的说法,我也该静养才是。”
皇帝在为她上药,她扭伤了脚,身上也有几处擦伤,皇帝抢了宫人的活计,这几日一直都是他来。还说萧沁瓷脚上有伤,最近最好不要走动,起居都在摘星阁,便连殿外也少去。
萧沁瓷耐得住清寂,从前在太极宫也是这样过来的,但皇帝也借着养伤之名和她同起同卧,不是让她念书就是和她下棋,萧沁瓷觉得受累的都是自己。
“你难道不是在静养吗?”皇帝疑惑。
萧沁瓷晃晃手里的书:“这算哪门子静养?”
“阿瓷,读书能明礼,就算是静养,也该寻些事来打发时间,”这是最后一处了,她脚踝的红肿消散了一些,瞧着还有青紫,皇帝上完药把她的衣裙放下去,盖住她白嫩的双足,他做这种事倒是越来越得心应手,这才起身用了旁边的热水净手,“这法子便宜了我们两人,难道不好吗?”
“不好。”被他握过的地方还显滚烫,萧沁瓷有过被他“上药”的经历,在那过程中一直提心吊胆,此刻也不能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