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117)
他该让萧沁瓷尝尝他求而不得的苦。
他为什么要收回手,他就该上前去,往前是得天独厚的场所,高床软枕,衾暖香浓,他能欺上去,不管不顾地要她,而萧沁瓷反抗不得。
“是吗?”萧沁瓷听着并不太相信,她声音那样软,皇帝这才发现她的嘲不是对着他,而是对着自己,“我以为陛下是嫌我麻烦才匆匆离开的。”
皇帝默了一瞬,心头的滚烫忽地被嘲成酸软,说:“女子花信本就容易艰难痛苦,朕也是有母亲生养,怎么会嫌你麻烦呢。”
萧沁瓷心里一动。她虽然不喜欢皇帝,可除了那夜他强迫她之外,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讨厌过他,因为皇帝也从来没有看不起她。
皇帝于这事上生疏无可厚非,但他也确实有难得的理解与尊重。
都说天家无亲情,父子之间会因为争权夺利反目成仇,那母子之间呢?
惠安太子妃,那是个不怎么出现在人前的女人,萧沁瓷也没有听说过多少关于她的事。
她能窥见的是皇帝对惠安太子实在没有多少感情,若是有,便不会连身边人都不避讳太子的谥号。
“陛下的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呢?”她问。
提到他的母亲皇帝便温和下来,也忘了身上的热意,有难得的怅惘:“朕对母亲的记忆其实并不深刻,她去得早,朕只记得她是个温柔的女子,会唱端州的歌谣。”
他厌恶男女身体交叠的白肉,是因为那让他想起总是赤身与女子嬉戏的惠安太子。
惠安太子配不上他母亲。
皇帝对母亲的记忆实则已经寡淡了,能记得清楚的大概就是他下令将惠安太子的一个姬妾溺毙后,母亲忧心忡忡地看着他,说:“阿赢这样心冷……”
他当时冷冷说:“心冷不好吗?我若不强硬,来日做刀下鱼肉的就是你我。”他不在乎母亲的软弱,但也不喜欢她来劝说自己不要太过残酷,生在这样的人家,由不得他不残酷。
母亲苦笑一声,说:“是,为君者要心硬,可也要心软,若无对普通人的同情怜悯,又怎么能有心怀天下的大爱呢?”
李赢当时年少,他还不明白。他名为赢,是东宫嫡长,天下就该是他的囊中之物,要如何治理也是他说了算,他只会一直赢。
可现在他有些明白了。为君不易,要想做明君更难。他处在这样的位置,已经没有人敢反驳他,他可以沉迷在权势的快意中,做着不辨寒暑的梦。
所以他清修,苦修,要让自己从这样的位置中脱离出来,他于权势的掌控欲半点不减,但要让自己在这样的掌控中清醒。
他要抗衡的不仅是自己的私欲,还有那名为皇权的庞然大物。
萧沁瓷轻轻说:“陛下同娘娘生得像吗?”
倒想象不出太子妃是那样温柔的人。萧沁瓷听说过惠安太子的荒唐,但皇帝同他截然不像,也难以将皇帝口中会唱歌谣的母亲同这样雷霆手段的帝王联系在一起。
皇帝没有在意过自己的容貌,更没有注意过自己是长得像谁,一时被问得愣住。
“朕从没注意过。”
纱帘被撩开半月弧度,流云似的发垂到床沿,露出一张明净的美人面。
萧沁瓷仰面看他,眼底是泠泠春泉,她仔细端详着皇帝,若有所思的说:“陛下,您应该是生得像太子妃多一些。”
皇帝被她那样看着,先前被强按下去的燥意又渐渐浮出来,心擂如鼓。她有弱不胜衣的姿态,又有纯真懵懂的神情,那样专注的仰望着他,像是眼里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人能受的住萧沁瓷这样的目光。
她总是这样,忽远忽近,在皇帝退时又来若有似无的撩拨他。
他低声问:“你怎么知道?”
萧沁瓷抿了抿唇,细长的手指隔空描着他的眉眼,那手指虚虚点着,迎着月华,亮得似一点萤火就敢与月争辉,她分明隔得那样远,却像是直接按在了皇帝的心上。
凉的。让人心里一颤。
酥麻的痒顺着脊背爬上来,皇帝觉得喉中干渴,那种怎么也填不满的空虚又来了,只有萧沁瓷能满足。她是雪做的,指尖也白得像霜雪,能让他含在嘴里,解了他的燥热,含化了,就成了湿漉漉的水,也解了他喉中干渴。
萧沁瓷一无所知,她迎着皇帝的目光,不知道男人都是坏胚子。
她手上比划了一下,从皇帝的眼睛描摹到他的下颌,道:“您生得好看,但是同李氏人长得不太像,想来应是像您的母亲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