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心欲燃+番外(115)
皇帝不解,亲自召了刘奉御来问:“什么叫用药伤过?”
刘奉御解释,不是一时的虎狼之药,而是长年累月的接触有避子功效之物,前朝时多有妃嫔拿香丸置于脐下养颜,却不知那香丸极伤女子身体,萧沁瓷用的那药便类似此物。
若是一次还有可能是疏忽或者是旁人加害,但这药非得多次的用下去才见成效,而且刘奉御为她诊脉,见她体内蓄着寒毒湿气,似乎有些时日了。
太后接萧沁瓷入宫就是要借腹生子的,不会害她,时间这样久,萧沁瓷自己身体不适她也不可能没有察觉,她那样缜密,更不会在自己的身体上有所疏漏。
更何况,萧沁瓷从前在太后身边,太后看中她的肚子,也是有奉御时常来请平安脉的,不可能没有发现她身体有异。
那药只能是她主动用的。
皇帝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在西苑这段日子,为着皇帝对她的亲近。
萧沁瓷厌他至此,早早地便未雨绸缪起来。她也这样提防他,是为着前次皇帝的醉酒纵情吗?
他只要想一想便觉得心里有越燃越炽的怒焰。
萧沁瓷是为着谁用的那药?又是为什么用?他想起要萧沁瓷抚琴的平宗,想起至今仍对她不能忘怀的吴王,又想起曾许诺登基后要封萧沁瓷为妃结果被他一剑毙命的楚王。
皇帝同这天底下所有的普通男子一样,对心上人的过往斤斤计较。如今他才知,不管是爱还是恨,他在萧沁瓷心里都排不上号。
皇帝看着迤地的重帘,咬紧了牙,气息粗沉。
他年少时脾气不好,修道后修身养性,随着年岁渐长,性情似乎也变得平和。御下要恩威并施,对萧沁瓷也要刚柔并济,但那不过是他伪善的皮囊。
皇帝皮下藏着的是凶猛的兽,他从前驰骋在边野,冷铁历过杀伐,也舔过血肉,他也曾暴虐嗜杀,非得要酣畅淋漓的生死相搏才能卸去一身无处发泄的精力热血。
少年重欲,而他总克制。在登上那至高无上的位置之前他一直以为自己没有其他想要的。也确实如此,他在孤高之处已无所求,所以求长生,求天人感应。
但长生哪里有俗世的活色生香来得曼妙动人,他从前没有历过,不知道这欲比洪水猛兽更可怖。
如今这只兽叫嚣着要冲破牢笼,来得比年少时的热血方刚还要不堪,他不知自己有一日竟也会这样意动,萧沁瓷唇上沾过的茶水在诱惑他,抿过的细微笑容在诱惑他,便连静静望过来的眼神也是在不自知的勾着他。
欲紧紧的裹缠着他,要他屈服。
萧沁瓷睡在的是天子的紫极观,他当然可以对她为所欲为,那夜暖阁不燃明烛,他也只尝了个囫囵吞枣,可今夜月华如练,能照出她如霜雪明净的肌骨,也能照出寒瓣飞霞的风情。
能叫皇帝看得细致,一寸寸赏过,吞冰啮雪才能浇熄深切的热望,萧沁瓷就是那捧雪,他会细嚼慢咽。
他来时不曾换衣服,那写着双修秘法的折子还搁在他袖中。可他也不必看那些,道家的房中术精奇瑰巧,只是皇帝从前不涉此道。
萧沁瓷以为她拿那折子来试探,能让皇帝不稳,可能让皇帝动摇的是萧沁瓷,他受不了萧沁瓷有哪怕一点点同这些牵扯到一处,不管是有心还是无意,因为那只会随时随地勾起他的妄念。
他要是想,随时都能与卿共赏。
而萧沁瓷分明知道这点,却还要来试探皇帝的容忍度。萧沁瓷看起来没有历过情爱,她在亲密时仍是生涩的,可那有多少是她的伪装?
她在青涩与纯熟间转换自如,要见过多少个男子的爱慕才会有如今游刃有余的风情?她是不是也曾像现在这样引诱过吴王和楚王?
她在少年时就懂得掩饰自己的手段,还要装作冷淡无知。她做什么都是错,什么也不做还是错。她愈是拒绝,就只会把人勾得更紧。
他像是回到了年少时,不,连少时都不曾如此无从发泄,他磨着齿,迫切的想要咬住什么东西,唇上又觉得干,最好能有丰沛的汁水润泽,能解他的渴。
那能解渴的东西就在帘后,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皇帝慢慢上前,掌心滚着灼烫,挽弓勒马都能平稳坚定的手细瞧之下竟有轻轻的颤。
他触到了锦纱,细密的布料水一样的自他掌心滑落,潮热的汗渗进细密纹理,仿佛他触到的是萧沁瓷的如玉肌肤。
萧沁瓷已定了他的罪,他索性就该坐实。
“……陛下?”
萧沁瓷醒了。
第51章 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