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今天写休书了吗(150)
这个声音并非阮素问,而是刘金娇。
车内两人煞有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薛浥扯开嘴角,依旧道:“不见。”
“三弟,我,啊!你们别抓我,求求你们了,我身上没钱,三弟……”马车外头,刘金娇喊得极为可怜无助,像是有人在追她。
裴子渠听得于心不忍,出声道:“她又不是你的青梅竹马,你为何不见。”
“青梅竹马”四字入耳,薛浥无奈道:“阮素问不是我的青梅竹马,我不是同你解释过么,我与她最多是同窗。”
外头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声音近了又远。
“哦。”裴子渠对刘金娇的印象很是一般,只比阮素问好些。“她叫得这么惨,该是遇上事了,你真的不帮帮她么?”
薛浥并没看马车门,只是安静地看向裴子渠,反问道:“我为何要帮她,薛崇不是我大哥,她当然不是我大嫂。”
他不帮自是有他的考量,不用猜他都知道,薛崇又去赌钱了。
裴子渠愣了愣,她直直盯着薛浥,忽然觉得不大认识他了,他方才说话的模样可是疏离,仿佛在说刘金娇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薛家人确实都不是什么好货色,但刘金娇这么喊,她还真有点不舒服,大概是同为女人的缘故。
“三弟,我求,我求你了,我,啊!”
“啪!”
刘金娇痛呼,听着是被人打了一耳光。
终于,裴子渠坐不住了,连忙打开马车门,只见刘金娇晕厥在了马车旁,她半边脸已经肿了,衣衫凌乱,发髻也乱,四个穿着黑衣裳的大汉正在拉她。
“住手!”
裴子渠厉声喝道。
被她一喝,几个大汉不得不停下手,异口同声道:“公主,这是我们红运赌坊的事。”
“我管你什么赌坊,本宫只问你们,你们要带她去哪儿?”裴子渠皱起眉头,她看不得这场面,何况刘金娇也不是大奸大恶的坏人,即便她们之间没有关系,她也做不到坐视不理。
其中一个大汉道:“薛崇欠了我们赌坊六百两银子,他非但拿不出,人还跑了,我们只能将他的娘子卖了。”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裴子渠娇叱一声,她听临莞提过薛浥好赌的事,但她没想到,薛崇竟然能赌到这个份儿上,居然要卖妻子。
真是废物。
大汉怕裴子渠胡来,急急说道:“公主,小人听说您已经将驸马休了,既然如此,这也不关您的事吧。你能不能行行好,别插手这件事。”
他们方才闹得厉害,周边本就围了不少人,裴子渠一露脸,围观的人更多。
“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本宫这么说话。”裴子渠踏出马车门,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人,气势十足。
大汉自知失言,果断跪在了地上,“小人嘴笨,求公主饶命。”
裴子渠示意车夫放好马镫,薛浥见她要下车,先她一步下了马车。
薛浥伸出手,裴子渠也不下他面子,搭着他的手走下马镫。她行至刘金娇身旁,蹲下身,拿手碰了碰她,“喂,你醒醒。”
薛浥站在一旁,神色漠然。
“嗯……”刘金娇被方才那一巴掌打懵了,听得裴子渠喊她,这才转醒过来。她先是看向薛浥,随后才看向裴子渠,哭着道:“公主,求你救救我,他们打掉了我的孩子,还想将我卖去青楼,求求你,救救我……我真的不想去青楼。”
裴子渠怒道:“这明明是薛崇做的事,为何算到你头上。”说罢,她愤愤地转向几人,“你们家里没妻子么?薛崇欠钱是薛崇的事,干她什么事。”
大汉小声回道:“回公主,俗话说,父债子偿,夫债妻常,天经地义。薛崇跑了,我们只能找她。”
“我大胤何时有过这样的律例?哪一卷?哪一条。”裴子渠被打手理直气壮的语气气着了,起身道:“只要你们说出来,本宫便让你们带走她。”
几个大汉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为难道:“公主,小人们是为人做事的,您又何苦为难小人,小人家里也有人,也等着吃饭啊。”
裴子渠沉着脸道:“你们可以去同薛崇要钱,他一个大活人,能逃到哪儿去,找不到是你们自己没本事,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欺负女人。”
几个大汉张开口,又说不出反驳的话。
“该说的本宫已经说了,快滚,再污本宫的眼,本宫便要生气了。”裴子渠冷下声。
几人无法,只得转身离去。
他们一走,刘金娇这才放松下来,她感激涕零地望着裴子渠,“谢公主救民妇,民妇给您磕头。”说着,她做出架势要给他磕头。
“别磕了,起来吧。”裴子渠矮身扶起刘金娇,她都这样了,她也不是狠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