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春闺(119)
陈棠知听后,更加为顾司瑶打抱不平,她握紧双拳, 靠近顾司瑶几分:“你的意思是, 他占你便宜后还将这事忘了?”
顾司瑶认真地点点头, 这下陈棠知彻底忍不了, 着就要去找他算账。却被顾司瑶一脸拦住:“算了, 忘了便忘了,我也算不留遗憾了。”
顾司瑶声音说的极小,小的陈棠知都得凑她唇边才能说话。听后,她实在没忍住,嘀咕了句:“什么叫不留遗憾, 他都那样对你了,还护着他。”
这话将失神中的顾司瑶堪堪回过神来,不过她只是看着陈棠知久久不语。她没想护任何人,只是算账之后他会记得?会忽然想起来然后又再娶她这快死的为妻?负责?这不是给别人增添负担。
陈棠知被顾司瑶这样盯得有些发毛,她伸手摸摸她的额头, 发现一切正常后, 开始喃喃低语, 语气中带着些许困惑:“真是奇了怪了,也没发烧啊,那是出什么事了吗,阿瑶,能否与我说说。”
顾司瑶伸手拿开陈棠知的手,并一把抱住她,头似无力般靠在她肩上,连说话声音都虚得很:“我没事的,阿棠,你以后要好好的,别跟你家乖囡囡开玩笑,她都会当真的,还有啊,以后少跟你家那位怄气,直接揍就完事了。”
陈棠知听着这话,越听越觉得奇怪,总感觉在说遗言似得,她双手钳制住顾司瑶双臂,将她推开一点,之后细细打量了下她:“阿瑶,莫要在说这种混话,怪吓人。”
顾司瑶眼眸半眯着,无力地朝她点点头,却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忽地她又开始咳嗽起来,待察觉到不适后,猛地推开陈棠知,边用手帕捂住口鼻,边朝外跑去。
顾司瑶躲在墙角处,拿开帕子,习惯性地撇了眼帕上的血迹,再将其折叠好放回袖中,待侧身时,却与因担心她而跑来寻她的陈棠知对上眼。
她猛地一惊,无意识将手背在身后,而陈棠知则一脸严肃地朝她伸出手:“袖子里那帕子花纹挺好看的,我能看看吗?”
她没有硬抢,而是用温柔的语气对她说,可顾司瑶却朝她摇摇头:“这只是普通的花样,没什么好看的,你若喜欢,我给你缝便是。”
顾司瑶步步后退,可陈棠知却仍站在原地,她眼泛泪花,朝她哽咽道:“可你都咳血了,还怎么缝,阿瑶,你瞒谁也不能瞒我啊,是不是整个府邸就我一个人最后知道这事?!”
陈棠知越说越激动,也越来越大声,而顾司瑶却垂下眉眼,心里轻叹了口气:“你,都看到了?”
“对,看到了,清清楚楚。”
陈棠知点点头,晶莹的泪水夺眶而出,颗颗大如珍珠般慢慢顺着脸颊滑落,再配上她那双已赤红的双眼,格外有种想让人怜惜的感觉。不过她眼神又坚毅非常,像是杀伐果断的女将军。
“其实,你是第二个。”
顾司瑶不敢抬眸,只敢低眸看着枯黄的草地愣神。
“那,多久了?郎中怎么说?”
陈棠知真的很想上前发疯似地摇晃她双臂,逼她说出真相,可是,终究还是下不去手。
顾司瑶轻咬了下唇,在做一阵心里斗争后,终开口:“其实也就—”
“姑娘,你怎待这,今日风大,快些回屋吧。”
南枝的话打破了顾司瑶将要说出口的话,陈棠知眸子也从期许担忧转而消散,她转眸看向南枝眼神中仿佛在说“你来的真是凑巧。”
顾司瑶也侧眸看向南枝,眸中晦暗不明,分不清是那种情绪。她见南枝走到她两身前,端庄的欠了欠身子:“奴婢见过陈姑娘,今日风大,奴婢先且带我家姑娘回屋,待日后再聊可否?”
南枝发现陈棠知脸上满是不悦,故如此说,毕竟这外头真的风大,若姑娘着凉病重可咋办。
陈棠知听到这话,倒是不再纠缠,毕竟,顾司瑶如今身体最重要,待日后再向她问清楚这事吧。
她那不悦的脸色散去,并绽开一个笑颜:“嗯好,那阿棠我们改日再聊。”
顾司瑶听后倒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朝她轻轻点点头后,便带着南枝走了。她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暗嘲自己怎么如此不小心,还被人瞧见了,不过这事,得好好想想怎么个处理法。
待回了屋,南枝如五年前那般替她修剪指甲,边剪边道:“姑娘指甲又长了,说明姑娘健康着呢,莫要再胡思乱想了,咱好好的。”
南枝抬眸看向顾司瑶,眼泪总控制不住流下来,顾司瑶见状轻轻地为她擦去泪水:“多大的人了,还这般爱哭,日后可咋整。”
“那便一直做姑娘的丫鬟,不分开好不好?”
她将绞刀放在一边,站起身来抹去眼泪,她垂下眼帘遮住目中暗藏的期许。她怎么敢对自己姑娘有此想法,实在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