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35)
“祁青鹤,你还记得之前有问过我为什么会做了西陵王的宠妾吗?”
仲藻雪笑了起来,眼里满是寒色与锋芒,但听她冷声说道,“现在我告诉你,我就是宁愿去做这等奸臣佞权甚至是一条狗的一房外室贱妾,也不愿做你祁青鹤的正妻!”
仰首之下笑声嚣狂而刺耳,却是锋芒尽现。
祁青鹤长身立在案前,那张一惯平静如水不动如山的脸上出了一道一道明显的裂痕。
皲裂四走,隐有显露出了里面翻腾着的涛天怒火。
“哗啦!——”扫袖之下,桌案上的笔墨文台四飞,那一方墨盒更是摔得了个粉碎,直溅了一地的乌墨。
作者有话说:
【注1】:“如生前刃伤,即有血汁,及所伤痕疮口皮肉血多花鲜色,所损透膜即死。若死后用刀刃割伤处,肉色即干白,更无血花也。”————[宋]宋慈《洗案集录》卷之四 -二四杀伤
明天排榜,因为担心新章进入待高审误锁所以明天的更新转到下午6点。
比心~
第14章 、长夜
整整一日的气压都是无比的低沉,甚至是有些压抑的教人有些窒息。单正阳和刘能跟在祁青鹤身后大气都不敢出,静默的不敢多说一句话。
这一份低气压,一直持续到了深夜时分。
是夜。
祁青鹤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那个早就不会出现的人。
“真是有许久不见了,你可有想我?”梦里,她伸手轻柔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一只手像是一根羽毛一样,轻缓的沿着脸颊的轮廓抚过,多情而缠绵。
她的眼里满是柔情蜜意。
一啼一笑。
皆像是在挑逗诱惑他。
“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不知你心中可否还有我的一席之地呢?还是只我一人在暗害相思?”
那一只手在轻抚中落在了他的领口处,轻曼的为他解了衣衫,一双眼睛自始至终都缠在了他的身上,就像是游蛇一般的与他的目光缠绕在了一起。
极尽的魅惑。
极尽的勾撩。
他并不是经受不了诱惑的人,但却在她似水般的柔情中不自觉的沉溺着,与她交颈合欢。
“……至他意乱意迷时,我就骑在了他的身上……”
耳畔的话似是浸在了毒药罐子里的蜜糖一般,字句缱绻,却又似一把刀刀割人性命的温柔刀。
低喘间,只在片刻找回了些理智。
但一睁眼,却看着身处的地方从香床软枕变换到了一方挂满了刑具的牢狱囚室,祁青鹤立在了一旁,怔愣的环顾了四周,看着那挂在上面的铁铐与鞭子。
只在转身之后,看着跪在堂下的仲藻雪。
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般,他看着今日在狱室里自己的第一次提审。
但与之不同的是这一次却没有任何其它的旁人。
“七月二十九日,我在西陵王府上,更准确一点来说是在沈蒙的床上。”跪在地上的女子言语玩味。
“这么喜欢爬床,这些年里你爬了多少男人的床嗯?”
“大人觉着呢?”
“贱妇。”
“呵呵,大人不喜欢我这样吗?”
跪在地上的女子轻喘着笑道,“大人,您可真是心口不一,这手可是一点儿也不老实。”说话间,那一双手不甘示弱的挑衅着他,却被他轻松的给钳住了双手,陡然觉着腕口一凉,原是被一对铁铐给铐得个牢实了。
望着眼前的男人,仲藻雪却是一点儿也不慌张。
“大人,你想干什么?”
“干你。”
那双望着他的眼睛可生的媚眼如丝,却听着她吃吃的笑了起来,毫不惧他。
那笑声更惹怒了他。
伸手直撕裂了她的衣衫却还是熄不了这涛天的怒火。
是一片的狼藉,一片的不堪入目。
刑室中陈设的一排排的刑具白刃正泛着森冷的寒光。
“——!!”
祁青鹤是在一阵震骇中惊醒了过来,直挺了身猛地自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受了极大的惊惧一般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久久不得平静下来。
黑暗中,那一双原是风云不动的眸,却在这一刻似是六神无主的般的惊惶转动着。
他——
那是他从来不曾做过的梦。
祁青鹤自少时长于书院,受训夫子,学得个礼仪四书纲常伦理,修得个自身滔养君子不浊。
那是他从来不曾做过的梦。
也是他从来不曾想过自己会做的梦。
梦里,他说着从不曾出口的粗鄙之词,做着可堪称之为禽兽的不堪之事。
狂放而又浪荡,尽是不堪入目。
“……”
祁青鹤面色沉冷的以一只手托住了额,像是觉着有些头痛一般半敛着眸,久久的坐在床上没有动作,只在经了一阵自窗外的风吹进的时候才觉着后背已被冷汗给浸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