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311)
怕全都是装的。
而除此之外的,是仲藻雪全然无法理解,男人莫名其妙的对撒谎产生了莫大的兴致,甚至于好似将欺骗当成了情趣逗乐一般来戏耍于她。
看着她紧张,看着她担心。
而笑得无比的开心。
就好像有个大病一般。
幼稚的像一个用假哭来吸引大人注意和关心的三岁孩子。
“……”
祁青鹤被她再一次摔回了地上,只撑着一只手略略低下了头,回缓了些许后方才缓缓地坐直了身,也没有站起来的席地而坐着,抬起了头来望着她。
“伤寒既然是假的,就不用再装下去了。”仲藻雪站在他的面前道。
祁青鹤坐在地上望着她。
“有什么话就直接开口说吧。”
祁青鹤望着她,伸手试探着抚上了自己的喉颈,摇了摇头。
“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仲藻雪道。
祁青鹤环顾了一下四周,拖着一时动弹不得的身子借来了纸笔。
“经了风雪,喉咙有伤。”
“这就是你说的伤寒?”仲藻雪冷冷道,“你是不是以为这样说我就会心疼你?”
祁青鹤坐在那里望着她。
那一双眸不动。
点头。
“做你的春秋大梦去!”仲藻雪恼羞成怒,就着手中随手抓来的抹布直接往他脸上甩了过去,被坐在那里的男人一手给接了住,抬头正对着自己笑。
那笑容意犹未明。
让人猜不出来。
只在她眼中看来是挑衅的笑。
好像在说,她心软了,她被骗了,她是笨蛋,她是傻瓜。
从来没想过男人还会有这么气人的一面,仲藻雪恼羞成怒的甚至想要将他一把拎起丢出去,正想着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却见着他展开了一张纸。
“我是来向你告别的。”
“再过几天,我会离开一段时间,去京城。”
仲藻雪望着上面的几行墨字,眼皮一抬,“不送。”
“可能会要两三个月的样子。”
仲藻雪看着,冷淡的一扯嘴唇,“哦。”
“你在这里好生养伤,有什么事情或者是什么需要就差人送信给我。”
仲藻雪望了他一眼,道,“没有。”
“不用担心我,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仲藻雪皮肉不笑道,“我为你的对手担心。”
“你相信我的能为我很高兴。”
仲藻雪:“……”
并没有夸你。
谢谢。
一来一往的谈话间,也是有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坐在那里的祁青鹤试探着动了动等到回了知觉后,才以手摸索着撑着案几站起了身来。
抬头望向她,那一贯清冷的眸子有温柔浮动着。
“我不在的时候,你记着要照顾好自己。”
一笺墨。
那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仲藻雪披着一件衣,却也不知为何的站在了那里一动不动的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在合上的门的时候,他有过须臾的转身,像是想要再看她一眼。
只是在她的视线下低垂了眸,背负着她的嫌厌安静的离开。
“啪嗒。”门叶合上。
一个在外面。
一个在里面。
从此彻底的隔绝了两人的联系。
——
临安城
冬日里的风是一片的料峭,好似削面的刀子一般,一寸又一寸剐着脸颊,削得人面庞与鼻翼生得通红,并且伴随着止不住的哆嗦。
实在是冷。
但却也要讨过着生活。
“看着今年怕也是个大雪的天气呦。”
“可不是。”
“哎,不是都下过一阵了吗?”
“那点雪怎地算,地都没白。”
“这天气实在是过不下去哦。”
“唉,也不知道这青菜还卖不卖得出去。”
打早赶来市集里的山农搓了搓手,捧着一双冻僵了的手轻呵着气取暖,不时跟着一旁的走贩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天,只当就是和往常里般,没有什么二样。
聊着西家长。
扯着东家短。
左右不过是家里的孩子,或者是谁新讨了个媳妇。
几个人正凑在了一起聊得热闹着,突然听到了街巷里传来了一阵从来没有听过的响动,那声音盖过了平日里的闲聊声,引得众人好奇着引颈望了过去。
“这……这是谁家要拆房?这个节骨眼?”认出了那是拆楼的球凿车,有人诧异。
确实是奇怪。
纵使哪一户大家要兴建院舍,改道别苑,也少有会选择这样的一个冬日的天气,毕竟动了祖宅的根基可是大伤门旺的,就不说天寒地冻的也不便动土。
“这么多凿车?谁家这般大的排场?”
看着马车拉着一架又一架的球凿车穿行过了街道上,便是越发的引起了众人的兴趣了。
就这样引长了脖子好奇的张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