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244)
像是冷,又像是热。
他好似在害怕,又好似有些无助, 只将她整一个人紧紧地勒入了怀中。
辨不清真假, 辨不清虚实。
仲藻雪半折着膝坐在地上, 仰着头神色有些怔然的样子, 只那一张脸上却依旧是不动如山, 好似覆着一层玄冰一般, 没有任何表情。
她不知道事情的走向为什么会到如今的这一步。
松开的怀抱,睁眼间是烛火一片斑驳的星星闪闪正映入了他的眸中,那一双眸子好似一砚化不开的墨,玄冷的尽是霜寒之色。
此一时,却是有些微红噙着眼角。
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也知道这一切彻头彻底只是作戏。
落下来的吻还带着他的血。
在唇齿辗转之间,有些腥,也有些涩,只一寸又一寸的碾着她的唇,与她的气息不住的纠缠。那是一发不可收拾的吻,裹挟着无数的情丝。
祁青鹤力有不支的背倚在了密室的砖墙之上,束发但枕压上了石砖,一只手正托着她的腰肢将她扶在了自己的身前,半支着上身仰着头吻着她。
那是与他往日里的清冷自持截然相反,那一个吻是迫切的,充满了渴求,好似一个濒死在沙漠中行走渴死的旅人般。
“藻雪……”
破碎的几个字碾磨在唇齿之间。
扣在腰肢上的手生冷,却不给她动弹的余地。
那一个吻,充满了掠夺般的剥去了她的呼吸,在窒息间混杂着他的血的味道,直教她喘不过气来。
碎烂的吻最后落在了她的耳边,看不清楚他的神色是何模样,只听着他的声音不复往日里的清脆如玉,好似每一个音都在无尽的压抑。
“再说一遍,说你还爱我。”
祁青鹤低吻上了她的耳垂,轻咬了一口,“……骗我,也不妨。”
密室里此一时除了他们二人外,没有了第三个人。像是反应了过来一般,仲藻雪平复了呼吸后侧过了头,并没有回予他任何的答复。
“再骗我一次,藻雪。”见她不予回应,落在柳腰上的手又是不自觉的用上了三分的力,只稍稍加之一带便将她毫无间隙的带入了自己的怀抱中。
“再骗我一次吧……”
说到了最后,就连欺骗都变成了极卑微的祈求。
仲藻雪面容霜冷不动,在他的吻再一次落下来的时候侧过了头。
那一个吻落了空。
“我去拿药。”仲藻雪只留给了他这一句话,说完便不顾他的拉扯与挽留,没有一丝留念的站起了身往密室另一边的墙壁上摸索着。
“藻雪……”
祁青鹤背倚在了墙壁上,在她离开的时候下意识的想要再一次拉住她,只这一次却禁不住拉动了身前的伤口,脸色登时惨白如纸,吃痛闷哼了一声,一只手压在了不断汩出血的伤口,低头间那一双眸子却黯了下去。
听到了身后的动静,仲藻雪有停下了脚步,却只微微侧过头望了他一眼,并没有为之所动。
收回了视线,将目光转向了另一方墙壁的架子上摆放着林林总总的瓶子。
……
“……介时,双方厮斗,场面势必一阵混乱。你佯装回心转意,扮做一副为他所打动了的模样,他必然会信你对你不设防备,你便趁机带着他逃到府中的密道里面。”柏远山道。
“密道?”
“正是,此一方有机关布阵,旁人难入,只剩下你们二人。”
柏远山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张机关布局图交给了她,道,“密道的入口和重要的地方我给你标记出来了,你便带着他进去,走到大雁位,也就是这个地方。他既然受伤,必然会需要上药,我会事先将离魂丹和断肠丹放在这上面。”
……
“你若想要从他口中套来一些话,便可以先给他喂离魂散,若是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就直接给他喂断肠散,如此,他便绝无生还之机。”
仲藻雪拿起了墙壁架子上的那两瓶药,眸子里尽是一片的霜冷。
密室之中一片的瑟寒。
因为离地面颇有一段的距离,上面的厮斗声并未传至到这里分毫,没有人知道上面发生了什么事,也没有知道外面的情况如何,只当是又一个平静的夜晚,整个临安城都好似在沉睡一般。
仲藻雪从那边墙壁的架子上拿了两瓶药走了过来,蹲下来的时候只将那两瓶药放在了一旁。
“我先给你止血。”她道。
“好。”
祁青鹤倚在了墙壁的石砖上面容苍白的望着她,整个人已是脱力的动弹不得。
仲藻雪望了他一会儿,只得微微折膝半坐在他的面前,委身将他扶了起来,听着他一声隐忍的低痛声,压抑非常。
祁青鹤一身文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