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200)
祁青鹤一怔,低眸又往那一块青蓝色的宝石多望去了一眼。
清冷的眸子。
意外之间却又有几分期待。
……
轰然炸开的思绪几乎快要让大脑彻底崩瘫!
“你怎么——会有这个东西?!”祁青鹤双眸尽是一片血戾的死死地盯着对方挂在脖子上的那一枚飞鹤的宝坠,一只手压住了肩胛处的那一道血口站起了身来。
那明明是她为他准备的东西!
那明明是她准备送给他的东西!
“——你跟仲藻雪是何关系!”祁青鹤声音已是句句带血。
凌云志望着经了打斗被甩了出来的坠子,皱着眉又将它给塞了回去,听着他的发问,终于想到了这个声音隐约的在那里听过。
心里冷哼一声,便是猜度到了他的身份。
收好了衣内的那一枚坠子。
凌云志抬头望向他,轻蔑之余,神色尽是桀骜的说道,“什么关系?这是她送予我的定情信物,你说我与她是什么关系?”
好似无数根一直被拽拉着货物的绳索,在崩拉到极限之下后,一根又一根接连的断裂。
像是彻底的跌入过了深渊谷底。
万劫不复!
祁青鹤眸子里的血戾之气欲重,里面是尽见一片的杀意,也不顾着肩上那一道破血的伤口,缓缓地抬起了手中的那一把短剑。
像是凝固了的血潭。
重戾,尽冷。
祁青鹤只道了一句,“一派胡言!”
那是她寻着心思准备为他过生辰送给他的东西!
纵他没有见过成色。
但却也有见过那一个原石和她偷偷藏在屋里的飞鹤之画。
——那是他还没有来得及过的生辰。
他怎么可能有这个东西!
他怎么可以有这个东西!
“锵!”眼见剑势带杀攻了过来,凌云志知道了他身份之后,却也不再躲避,而是站在那里强硬的抬手以剑拦住了他的攻势,只侧眸冷笑了一声,道,“你不珍惜的东西,可大有人想要珍惜。”
祁青鹤侧眸望着他。
凌云志眸子里尽是桀骜之色,“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知她的好,这样一个柔韧刚强智勇不让须眉的女子却是落得个被你弃如敝履地步,你不爱惜她,难道还想要管着旁人仰慕她倾心她不成?”
剑力相角之下,白刃皆是毕现的锋芒。
“那是我的东西,还给我!”祁青鹤冷声道。
“这是她亲手送给我的!”凌云志冷道,“你这样一个自诩清高不知世情只会给她带来痛苦与噩梦的男人早已经与她没有了一丝关系,我与她之间哪里有你什么事?又哪里还有你的什么东西!”
“混帐!”
祁青鹤怒不可遏,举剑再与他厮斗了下去。
胸口的那一团火烧得生旺,难以泄愤的火气几欲要将人给彻底的吞没。厮杀之间,两人再不见有任何的留手的竞斗着,端得上是招招逼命,招招致人于死地。
不死不休!
他原以为两人曾经夫妻情义虽不至情绻但也算和睦,他纵有失在先,但一力补救总能挽回的余地。
难道这才是她与他无情的原由?
抛尽他一切的援助。
弃却他一应的情义。
任他将头低至了尘埃谷底也无有丝毫的动容。
“锵!——”剑力重然一击,厮杀之下两人都有红了一双眼,却是谁也不愿意退让一步,只听着剑刃哗然相击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两道身影飞越过了高阁,穿过一幅又一幅挂着的丹青卷之中。
角斗的寒刃相碰之下是一片的电光火石,明明只是两把文士的剑却在乒乓之间战出了武人的厮杀感。
饶像是斗场之中搏命的囚徒,拼得个你死我的活的输赢。
祁青鹤少有与人争斗,他习得六艺,更多只在君子修身,平日里连言词都少有争执,更别说是这般凶狠的与人厮杀。
这一夜里他第一次在她面前的失控,却好似按下了一个开关一般。
以宣示着这一切的疯狂并非是结束,而是一个开始。
激斗之下,两方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身上的血口一道又一道的拉开。
“哗!”
剑刃凌厉的折转一挑。
只这一次,祁青鹤却是挑开了对方蒙面的黑巾。
面巾飞落之间,凌云志眼里第一次浮现了噬血的杀意,甚至于带着一副想要灭口的意味。
“——!?”
虽然只是一眼,但是祁青鹤却是惊怔在了原地。
那是他全然不曾想像的,对方的这一张脸竟然与他有三四分的相像,尤其是眉眼之间沾着的几分寒气,唯独不同的是对方桀骜不驯的气宇,乖张非常。
撕下的黑巾飘落在地上,一旁是方才厮杀激斗之余滴落在地上的血迹上,却也不知道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