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97)
那象征着无上荣誉的金锏,是所有读书学子的无上尊荣。
“……”
长夜之中,穿堂的风无声吹去,拂动了烛火烁烁。
那烛火正照上了牌位。
映入了他的眼眸。
柏远山立于案下久久地望着那一方灵位,道,“师尊,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会比他要更合适站在他的这一个位置上,做得比他还要更好。”
对于祁青鹤此人,他虽然心里有太多的不甘,但其实却一直都是陌生的。
虽然他们同呆过一个书院之中,但却并不在一个业堂,更别说祁青鹤那清冷不讨喜的性子,几年下来连同业的仕子都不见有几个亲近说过话的。
他只大至知道此人冥顽不灵的性情,执拗的认死理到像一块又臭又硬的石头。
相较之下,他会更了解嵇舟。
无论是在书院里,亦或者是后来两人同朝为官各居一势的明争暗斗。
大祭日的那一件事情让京城的局势险些难以扭转过来,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皇上最后改变了心意,为何明明昭书已经成笔但最后那一道印玺没有盖下,只知道最后一个被皇上留下来的人是祁青鹤。
只知道他走出来之后神色如初不改。
经由此事,太子更是有起心想要拉拢于他,甚至于包括他此来临安最开始授命还是以拉拢他为主。
若非沈中纪介入局势造得不可转圜的地步——
不。
柏远山微眯起眸。
是他有意的对立,想要与这个帝师传人斗上一斗,看一看,两人的差距究竟在何处。
而今的局势只折了一个沈蒙,困住了一个副骑帅,并没有影响到他影响到太子什么。
西陵王余势重构,只要他在,哪怕是沈鸿中这等扶不起的阿斗,他也可以将他推成第二个沈蒙,以掌势住西南之方的局势,谋定后动。
但那一方的祁青鹤为了一个女人而今身陷囹圄不说,声名尽累,仕途更已是尽毁,再也难以翻身。
七日。
也许还有后招。
也许还有变数。
但他却不惧拭目以待。
“这一局,且看到底最后是谁赢了。”柏远山道。
——但这一支象征文士无上尊荣的帝师金锏,他誓在必得!
*
冷月当空。
沈鸿中打开了那一包的东西,却不想竟然意外的在里面看到了柏远山的东西,这让他一时间不由得愣在了原地,像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一般。
然而——
不等他拆开来看具体都是些什么东西,远远的有一把夺命的飞刀飞过来!
“锵!”
不待他避身。
饶是一旁眼疾手快的府兵扑了过来一把打落下了那些个东西。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那小厮像是被这陡然飞过来的夺命飞刀吓得大惊失色的尖叫了起来。
“有情况!”府兵有人沉声喝道。
“扣下这奴才,将那边藏着的人给我擒过来!”沈鸿中冷声道。
“是!”
底下是一片混乱的声响交织着,举着的火把明晃晃的照亮着一片漫漫的长夜。
又是一阵铿锵的脚步声穿过了街道,眼见着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飞刷过来的夺命飞镖,这下子却是让探出个头来看热闹的百姓都吓得缩回去。
第三方高阁之下。
饮罢酒,祁青鹤抬手将一面黑色的面巾蒙系在了面上,只露出了一双生冷的眸子。
“下面好似有情况。”看着底下这一方的动静,藏在黑暗中的殷盈突然说道。
“可是出了什么事?”李曼婉问。
“暂且不知,也不知是否我们可以利用一二。”殷盈仔细着看了一会儿,说,“看着他们好似是有往另一方走了……那个受擒的小厮,我记得好似是侍奉柏远山的人?”
这却有些让人玩味了。
莫不是柏远山还另有图谋?
殷盈思忖了一会儿,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今日可是月底之日?”
李曼婉道,“正是。”
殷盈面色沉了下去,说,“不好,这月月底之日正是他们交接的时候。”说到这里,她转过头对不远处的那个黑衣劲身的男子说道,“喂,你且快去代我走一趟西行粮仓的米行,至少要把印着商号的那些马车记下,还有帐簿记得拓一本下来。”
那男子望了她一眼,“我没有名字吗?”
显然对她一直喂喂喂哎哎哎的非常的不满。
殷盈直接踢了他一脚,“快去,别磨蹭,凌大公子。”
凌云志黑着一张脸站起了身,他一直都跟这女人不对头,这节骨眼上若不是为了大局,他是不怎么想跟她牵扯在一起的。
虽然商船有被人扣下,但西陵王府这段时日下来之所以受到的影响不大,就是因为还有这些个走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