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70)
“柏公子是想……”那武人只在心里想得了个模糊的轮廓,却又是不真切,生不出一个具体来。
“我要的可不仅是这刑场里的人一个都逃不出去,还有的是彻底坐实了他祁青鹤徇私枉法之罪。”
饮罢的寒酒置在了桌案上。
柏远山道,“这个御史大人的官职,今日过后可以换人了。连同着那一把帝师金锏的主人,也是时候该换人了。”
“……”
“哗啦!”利刃割裂了四方连着箭尾飞悬在长空之中的布幔,裂帛的声音刺耳的拉裂着,只在须臾之间便见着那些个帛幔被割绞成了无数块碎片。
碎条纷散落下。
里面的人也是随之而来的尽数暴露了出来,在一片扑沙成烟的残烬之中。
“雕虫把戏,愚不可及!”领首的将士用刀尽数割断了那一条又一条的帛幔,冷笑着的说道,“将这些反贼全都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许放过!”
“是!”
长刀劈砍下来,有人背后正中了一刀,吃痛踉跄着眼见着要栽倒,却被同伴伸手搀扶住了一把。
在绝对强力的武力之下,那些小把戏不仅显得像是稚儿挠痒捶背一样,更见得过于的滑稽可笑。
此来有不少的人负伤见血,力已难支。
如今已救到人,便是再也没有必要在这个地方继续逗留下去,柳三娘避开了官兵长刀的攻势退了几步,转身与一旁的几个人对视了一眼。
颌首。
“砰!”
又一枚烟花在天空中绽开。
撤退的信号亮起。
从她们冲进了法场到准备撤离短短的原是不过一盏茶的工夫,一切尚且都算得上是顺利。
“嘶——”
挥落下来的长刀,手臂上又是堪堪的被砍上了一刀。
柳三娘蒙着面伸手强压住了臂上的那一道血口,转过身来对一旁的仲藻雪急声喝道,“姑娘,此地不可久留,我们走!”
残烬的余火之中,所有的人开始往外围的人群冲去,想要逃离这一片的炼狱火海地。
受了伤的人则被一力搬运到了之马匹上,一人带着二三的伤者扬着鞭驱马而去,但看着马蹄径直的越过了火海往一方不知道何时打开的一道裂隙飞奔而去。
“休想走!”有官兵怒声喝斥道。
“快追!”分作几队的守卫已有人冲了过去,见着纵马驰骋之下的反贼在冲出人群之后往不同的方向奔去,守卫们继而翻身上马,铁骑一路紧追不舍。
“先将那死囚拿下!断不能放她跑了!”有官兵急声道。
那是一片戴着面巾的人里面,唯一一个显露真容的人,也是所有火力集中的对象。
仲藻雪一双手戴着铁链压身灵敏的避开了守卫挥落下来的长刀。
退后几步,转身又踢飞了另一把长矛。
无数的守卫与官兵冲了上去想要将她就地拿下,但她却像是一尾灵动滑溜的鱼一般,也不正面迎敌,而是灵巧的躲避着对方的攻势。
倒地之下,只见她就地一滚,避开了地上无数把砍落下来的长刀。
这一滚一直滚去了一处地方。
仲藻雪一手抓起了地面上铺就的一个爪绳,连同着埋在布幔之下的弓/弩一起拿握在手上,只对向了天空射去,四去的飞爪散开,陡然听到一声爆破!
“轰!!——”
早已被解去了马匹的马车只剩下了一个空壳被置在了那里,飞箭冲去天空之上时,但见着好似有一些看不见的细绳牵引住一般。
冲势之下竟生生的拉开了马车的四壁!
第二支箭射出去时候,只见着满场里原先那些个穿着箭尾残余的帛幔一同飞去了天空中。
爆开了马车四壁内只见着里面存置着各种易燃的油罐,火风冲过,只沾了些许的火星子,便一呈第二轮冲天的火势!却见着连着箭尾的布幔飞天而去,正中间的那一辆爆开的马车里,有一只系扎好的斗大的气球正软瘪的趴在了残烟里。
仲藻雪一手抓住绳索抛展开了那一只气球,卷空之际,奉燃了上面的火。
眼见着那一只热气球渐渐的冲盈而升,飘浮了起来。
“该死!”
“大胆反贼!休想逃走!”
她一脚踢开了冲上来的守卫,转身之间抽开了腰间的一把软剑,横剑之下一力破开了那些最先反应过来的守卫的弓弦,随即跃步踏身而去,伸手抓住了那一个从热气球上垂落下来的长幔,直越过了一片的火海往天空中飞去!
垂落下来的衣摆与小足掠过了底下涛浪翻涌着的火海。
落身的长发被劲风吹扬而起。
“——!”
单正阳震撼不已的望着眼前的这一幕,身体不由自主的走前了几步,却又顿足无力的只能看着她一手抓着帛幔竟被那一只斗大的热气球给一点一点的带去了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