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49)
她听得心烦,但到底孝字当头。
只等母亲离开之后。
转身就换了一身男装和家中的正在校场习御射的哥哥们厮混在了一起,
殷盈【传记二】
长兄成亲一年之后病逝,膝下无子,撒手人寰只留下了长嫂一人成日里以泪洗面。
依照礼制。
夫死之后妇于佛堂守节三年,不允外男私见。
长嫂依礼为夫守节而循,日日跪在那佛像前虔诚的为亡夫诵经祷告,一年下来得以“贞妇”的匾额被家中长祖称赞不绝。
直至一日夜里有一个潦倒穷困的书生闯进了佛堂,那书生饥寒交迫,长嫂见他可怜心有恻隐救济了他,给了他些许斋饭让他吃完离开。但那一日夜里下了场大雨,书生离去的脚步被阻绝了,也不想给恩人凭添麻烦,就藏在了那佛像的身后,以为这样不会被人发觉。
只想着等这一场雨过去,寻个蔽风的地处小睡会。
被人撞见的时候两人百口莫辩,最后长嫂羞愤之下自尽,那书生见自己害得恩人毁誉丧命当下就疯了一般的一头撞死在了旁边的柱子上。
“贞妇”的匾额被摘了下来,长祖连夜召集了殷家里所中的女眷训话,严令告诫她们要以长嫂为诫时时遵守妇德妇贞,断断不得越一步雷池。
家中的女眷温驯的低头听训。
只是跪在最前面的殷盈站了起来一脚踹翻了女祠上那一个个刻着“贞妇”牌位。
“去你他妈的贞洁牌坊!”
——
第50章 浮尘
“……”
嵇舟神色有些懵住。
系着衣带的手一滞, 停在了掩衣的边角一处,只站在了那儿看着她神容妩媚而惑人的半举着香斗,那一双烟魅横波的眸在上挑的时候总见着几分勾人。
金灿的日光半打在了美人的香肩上, 照着肤白胜雪, 柔若无骨。
任谁人看到她第一眼时, 都难免会道一句妖姬祸水。
“明白了吗?”殷盈见他呆在了那里,举着香斗说道。
“咳哈, 哈,哈哈哈哈哈——”
嵇舟久久的才反应了过来,先是像岔气了一般的咳了一声, 随即便是不由得大笑了起来,笑声爽朗而又清脆, 像是觉得有趣,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他系好了衣带披着那一件衫子坐在了她的一旁, “殷姑娘当真是无时不刻都让我意想不到。”
他原只当她许是别有用心, 不是一般以色侍人的妾姬之辈。
但事实的真相却是更为的令他大感意外。
似他这般风流成性的性子,身边向来都不缺女人,一夜露水, 一朝欢爱, 走去往来不过贪一晌温存,各取所需,到底也算交处适睦。
——你只是我睡过的几十个男人当中的其中一个, 仅此而以。
那是嵇舟生平第一次听到的这等离经叛道的言词, 尤其是这一句话还是对他说的。
一个女人, 对他这一个男人说的话。
“哈——哈哈哈哈哈——”
嵇舟性子向来爽朗风流, 听着也不恼的笑了起来, 披了件衫子坐在她一旁却好奇了, “我这下却好奇了,这到底是几十个男人呢?”
殷盈半举着香斗望着他,笑起来的时候尽是勾人的媚惑,“你会去记一年前桌上都摆了什么菜吗?”
嵇舟侧着头看着她笑道,“如此说来,殷姑娘此来王府究竟是有何图谋?”
殷盈望了她半晌,像是觉得他这般不以为然的模样也是新奇,“你却也不觉得气恼?”
“这有什么好气恼的?”嵇舟一只手撑着下颌,慵懒的抵在了膝上,侧首望着她道,“各取所需,逢场作戏,我既风流成性,又何以要女人都守节如玉,但我却觉得殷姑娘确实是有趣的很。”
嵇舟打量着她,轻笑着以食指勾起了她的下颌道,“似你这样的人……沈家父子竟一直只将你当作媚色攀枝的雀鸟养着,可真是不识货。”
殷盈含笑着手持着香斗拨去了他轻挑的手指,“看来嵇舟公子没有明白我的意思。”
“哦?”
“我说,公子只是与我有过一夜风流的人。”
燃尽的香斗轻敲了敲门槛,殷盈倚在朱门边神色懒怠道,“这句话的意思是,抛去这一夜风流,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你大可继续助力祁青鹤或者你背后真正的主人来搅合着这台上的局势,我看到了也不会去管。同样的事,你也别来防碍我。”
“对于这里面的事情,你都知道多少?”嵇舟问。
殷盈望着他,笑了,“你猜。”
“猜不到。”
“也许我什么也不知道,也许我什么都知道。”殷盈笑起来的时候眉眼勾引媚惑非常。
“哎呀。”
嵇舟叹息,“这可真不公平,姑娘平白占了我的清白不说,把我的底细还摸得个精光,这会儿却是什么也都不肯透露给我,我可真是吃了个大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