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48)
李曼婉微微蹙眉,问,“……可是世子那边的人,想要祁大人的性命?”
柳三娘沉吟了一会儿,说,“此事事出突然,我会跟姑娘说上一说。”
李曼婉顿了顿,像是有想要问什么,但话刚到了嘴边又有些迟疑。
柳三娘起身问,“你那边可都准备好了?”
李曼婉点了点头,说,“都准备好了,我也有清点了一遍准备的所有的东西,将所有的安排都布置了下去,如若事情真正避无可避的走到最后这一步,我们定不能让仲姐姐就这般的死在了那铡刀之下。”
柳三娘叹了一口气道,“她真是受了太多苦了……”
李曼婉听到这里也心有恻隐,抿了抿唇,说,“若是能救仲姐姐,我便是豁出这一条命也是愿意的。”
柳三娘望着她摇了摇头道,“你这个傻丫头,姑娘要救人可不是要拿你的命去填。”
李曼婉又有一顿,有些迟疑的开口问,“三娘,你说的姑娘到底是……?”
柳三娘沉默了一会儿,道,“她是和仲藻雪与李诗情一路的人,自始至终都是。”
“……”
青日里的阳光照入了幔里,射落一地的金灿之色。
那光色照在眼睑上有些许的晃目,这让嵇舟不由得抬了抬手本能的挡住了这一片刺目的金芒,微眯起了双眸,等醒得大半了后,便是神色有些倦怠的从床上抄了一件衣服披上坐了起来。
有些许清烟送了过来,透着这射来的金日,望去的时候见了一抹袅绕之意。
暖风吹起了香帐轻拂。
只见着美人半支着身子懒倚在朱门雕画下,一只手正半举着香斗,落目间正望着手中一张不知道写着什么东西的纸条。
“醒了?”殷盈睨了他一眼,吐着香斗淡道。
“……”
嵇舟轻咳了一声,道,“殷姑娘总能给我意想不到的惊喜。”
殷盈举着那一支花渠烟斗懒倚坐在小门下,清烟袅绕间,她拿起了放在地上的那一块半玦的宝玉,言语中似有玩味的说道,“翰林大学士放着当今的太子不去辅助,反而一心做沈钰的幕僚,真不知道该说你聪明还是愚笨。”
看着她手上拿着的那一块半玦宝玉,嵇舟一怔,下意识的伸手往自己身上摸去,直摸了个空。
嵇舟不由得失笑,“……殷姑娘当真是好快的手。”
殷盈像是无趣的反手将那一块半玦的宝玉抛了回去,嵇舟伸手接住,仔细的擦拭了一遍后再将那一块半块的宝玉收回了衣内。
“沈蒙之死,有利可图,若是能借祁青鹤的手彻查下去深挖案底,那会是扳倒太子最好的机会。而案由涉及到其妻仲藻雪,但他心有不忍,便是最好撬动他卷入朝中党争的机会,他会是对抗西陵王旧势也就是当今太子最好的一枚棋子……”
殷盈懒倚在了门下,净如葱玉的手指懒懒得撷着小笺的一角,一边拿了起来一边念着。
嵇舟听到一半又从身上摸了一遍,这下子是真的哭笑不得了,“……殷姑娘,你可真是……”
“这不就是你想要给我看的吗?”殷盈举着烟斗懒懒的睨了他一眼。
嵇舟一顿。
“柏远山与你同科同仕,自是知道你的身份你的立场,你与他明里暗里斗了那么些年自是知道彼此的脾性与手段,他这一方来原也是为了祁青鹤,许是一开始怀抱的目地跟你相差无几,若非是纪王爷将事情搅和到了难以周折的地步,柏远山原没有必要硬扛着与他祁青鹤敌斗到底。”
殷盈吐了一口烟道,“这一张小笺是你用来试探我的,向我明示你的身份立场,看我会怎么做。”
嵇舟望了她一会儿,却是一边拢着身衫一边笑着走了过来,问她,“殷姑娘既然看穿了这一切,却不知道会怎么做呢?”
殷盈懒倚在了香门边上,好似柔若无骨,妩媚非常。
清烟微吐。
她道,“你只是我睡过的几十个男人当中的其中一个,仅此而以。”
“…………………?”
拢着衣衫正在系着衣带的手一滞。
嵇舟神色有些懵住。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后续放上来的,为了让跟订的读者看到就把殷盈的小传暂时放在这一章一起,之后会把【一】均到上面的几个章节里面。
——
殷盈【传记一】
殷盈少时离经叛道,却又偏偏长在礼乐六艺官家。
做为家中的长女更是从小被父母要求要做出表率,要长得像一个闺秀的模样,日夜诵颂《女德》、《女戒》,将当中的教条刻烂心中。
家中对她赋于殷望,盼着等到宫中大选秀女时她能得蒙圣恩进宫为妃。
母亲跟她说,只有这样能嫁于人中的龙凤的女子,才是女子最好的归宿最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