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31)
“今儿个怎地这般早就送上了,我还当要几天呢。”林府上的小姐试着新衣高兴的转着圈说。
“近日天凉,自然是快些做好给小姐御寒。”红觅笑道。
“真是好看,姐姐你回去可要代我谢谢三娘,这花式我真是爱极了!”林府的小姐眉目生花。
“我记下了。”
接过了银晌,红觅向她们躬身行了一礼,随即退了下去。
正与来府上送洗好衣裳的李曼婉擦肩而过。
“姑娘传来消息,行动四,准备十日后救人。”擦肩而过去,李曼婉压低了声音道,“你以新苑开张走去几间火库坊里先预订一些炮仗与烟火。”
“好。”红觅应声。
两人脚步未有停歇的一前一后往各自的方向走去。
李曼婉抱着洗好的衣裳来到了林府,里头的嬷母接过了她递过来的衣服看了一眼,“洗的不错,挺干净的,这是你的工钱。”
“谢谢嬷母。”李曼婉低身向她行了一礼。
从林府走出来后的红觅径直的往火库坊走去,看守的人是一个上了年纪头发花白的老头,听完了她的来意后佝偻着身子从里头翻出了簿子做登记。
“是浣花坊的红觅丫头啊,这次来要多少炮仗烟火啊?”老头问。
“一百数吧。”红觅说。
“这么多?”老头诧异。
“这不坊间的生意不错正准备新开几个铺子嘛,陶老,您是知道的,这生意人的事总是讲究一个吉利的数字,能多不能少的。”红觅笑眯眯的说道。
“行,那你带回去时仔细些别走了火,这几日天燥,要好生注意着。”老头再三交代。
“明白,谢谢陶老。”
红觅一边跟老头像往日里一般的拉家常攀谈着,等着他录笔之后再乖顺的接过了笔,歪歪斜斜的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拇指沾了沾红泥印了上去。
身后是一个刚刚买办好出来的小丫头,手上还提着正香的食盒,直往单府走了过去。
“还有十日,真的不再等了吗?”
“稳妥起见。”
“行,我明白了。”
只当是府上采办的丫头,代替屋内的主子去了一趟外边买了些吃的用的回来,进来的时候守卫和管家都没有相拦,也不觉得有什么异常。
食盒放在了桌子上。
单玉儿坐在椅子上晃荡着一双脚,一边打开了食盒馋嘴的伸手撕了一块鸡腿,一边说道,“镣铐和铁链的钥匙我来偷。”
那丫头听着顿了一下,说,“小心一些,牢里经了上一次入毒的事情,眼下看顾的非常严。”
单玉儿冲她挤了挤眼,道,“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
“……”
晚霞的最后一道残光没入了地平线里,萧瑟的秋日只剩下了一片清寒之色。
那个丫头送完了消息,提着食盒出去的时候正遇到了祁青鹤回府,心里一惊,忙低着头退去了一旁给他让出了一条路出来。
祁青鹤视线落在了她手上提着的东西,只望了一眼,却是没有说任何什么。
那个丫头退出来之后心里尚且有余悸,唯恐他敏锐的瞧出来了什么,让一切都功亏一篑。
祁青鹤这一日除了查审料办完那河堤里的遗骸之后,还有审过了李承献跟殓司门的殓师杨冲,李承献嘴里没有撬出来些什么东西,只是三言两语总是绕在了李诗情身上,但问起却又不知道人在何处。
倒是从杨冲身上挖出来了一些不少的事情。
回到小厢房内时身上已满是倦色。
屋内是一片的冷冷清清,半点儿没有声音,也半点儿没有个人气。从很早的时候,那一进到屋子里就能闻到了红炉煮茶,堆得满满的小香糕,远远的就能听得到的银铃儿似的笑声,再也没有出现了。
“大人。”
“退下吧,我不爱旁人清扰,这里不需要伺候。”祁青鹤道。
“是,大人。”
候在外头的丫头无一不是谨言慎行战战兢兢,见他开了口,便低着头退了出去。
挑燃了一盏豆灯。
祁青鹤将这些天收集到的一些线索零零总总的编汇了一遍,重新理清了一遍思绪。
七月十四日。
仲藻雪以“贱妇”之身被押昭罪台,在没有经过通审通判的情况下受刑。在那个时候,尚且身居花楼歌伎的李曼婉在台下看到了,心有不忍,等到行刑完后其它人散开为她打伞。
七月十九日。
梁夫人暗中救济女儿的事情被仲书国知晓,为了与罪妇划清界线,仲书国与仲藻雪断义父女关系。于此,仲藻雪在失魂落魄的情况下离开临安涉水而行想要投水自尽,被青柳村的一个山妇相救。
十月二十二日。
在这个山妇家中住了三个月的仲藻雪,背下打死了该山妇的丈夫的罪名,离去时甚至还不忘起火烧掉了那一间茅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