藻雪/悔薄幸(117)
“……”
“你说,这事如今全城尽知,那祁文司知道后会不会恼羞成怒当街将仲娘子杖杀啊?之前那家夫人跟情郎跑了的张家员外,不是就当街打死了那女人吗?”
“哎,那么一个绝色哟……”
“……”
祁青鹤望着她,道,“最开始的时候,你去西郊见沈蒙,但却骗我说去见了梁夫人与她去锦衣坊里裁了几件新衣裳。后来你去倚兰园见沈蒙,骗我说是和手帕交出游散心去郊边看夏日里的紫薇。再然,你去洗砚亭见沈蒙,骗我说家里的姨娘病了你要赶去照顾。”
仲藻雪对上了他的视线,一时无话。
“你很难骗得过我,藻雪。”祁青鹤望着她道,“但你却一直都在骗我。”
作者有话说:
感谢还有留下来的人,比心~
——
第39章 寒糕
冷月静静的挂在了枝头上, 乌云无声的流过,盘绕在了那一弦蟾宫上。
壁火泠然。
一方牢栏分隔之下的两人,明明是近在咫尺, 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就好似被困在了两个不同的世界, 难以交融。
“……”
仲藻雪久久地望着眼前的男人, 缓缓地开口,“我们这三年的夫妻情义, 可真正是好似个笑话。”
祁青鹤望着她道,“或许。”
仲藻雪问,“你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祁青鹤道, “从你第一次骗我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对我撒了谎。”
仲藻雪问,“你既知道我对你撒了谎为何不与我对质?”
祁青鹤望了她许久, 低咳了一声,道, “我不想闹得太难看。”
原来这一道裂痕早在那么久以前就开始产生。
她欺瞒着他, 他不信任她。
这天底下有哪一家的夫妻,过得如他们两人这一般呢?
仲藻雪问,“你知道我找沈蒙是为何事吗?”
祁青鹤道, “我知道你为他献舞赋诗推酒送笑。”
仲藻雪立在他的面前望了他许久。
祁青鹤道, “他总归是会比我更懂得讨女人欢心的,你与他相处的时候一直都在笑。”
仲藻雪望着他良久,道, “所以你并不知道。”
在说完这一句话之后, 她微敛下了眸侧过了身不再去看他, 只走去了一旁。
壁上泠泠的火正照上了她的脸颊, 睫羽遮下, 投落下了一片望不清的阴影, 似有哀色,又像是觉得有些可笑的低喃,“你什么也不知道……”
但现在再说这一切,已经不仅是毫无意义,还显得她卑切的太过于可悲可笑了。
如此的隔阂。
如此的猜忌。
如此的怀疑。
他大概连她曾经有爱过他都怕是不相信的。
这三年的夫妻情义,实在是太过于可笑了。
自他重回临安以来,这日是两人唯一一次没有剑拔弩张争锋相对的谈话,但这一番谈话却又显得是那么的悲寒,只道曾经的那些往事而今已成前生。
尽是苍凉的物是人非之色。
“祁青鹤,你当初为什么会娶我?”仲藻雪背对着他长身而立,突然问道。
“……”
祁青鹤沉默了下去一时没有说话。
没有听到回答,仲藻雪背对着也微微侧过了头望了他良久,见他半点没有开口说些什么的意思,就这样等了许一会儿后,她侧着首缓缓说,“或者这一场新婚嫁娶,从一开始便就错了。”
听到这里的祁青鹤眸中有闪过了一道光。
仲藻雪侧首望了他良久,忽然笑了,“不过没事,反正你我二人如今早已再无干系 。”
祁青鹤微微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说什么,却终究说不出来一句话。
那一双一惯清冷的眸子有着经夜疲命留下来的血丝,脸上更留有着熬了五个日夜的憔悴,最后只是有些干涩生硬的开口,“但我会想办子救你,为你翻案。”
“不需要。”仲藻雪道。
“生死之事,你却还是要与我置气?”祁青鹤道。
“正因为是生死之事,才更不需要你来插手。”
仲藻雪面容生冷道,“你不再继续追缉李诗情将她就案便是最大程度的助我。”
“李诗情至今下落不明你可知吗?”祁青鹤突然说道,“她没有去青柳村,也没有与柳三娘接头,你所安插下来的所有我查到的人,至今都没有人与她联系上。”
仲藻雪陡然愣住,倏地转过了头望着他。
“柳三娘至今尚且满城的在找她,但却一直都没有她的消息。”祁青鹤道。
“这不可能!”
“这是事实。”
祁青鹤望着她道,“我没有骗你。”
仲藻雪望着他,倏地一把伸手拉住了他的衣领将他拽到了跟前,一双生冷的眸子直盯着他,道,“祁青鹤,你不要在我面前耍什么花招来套我的话!你究竟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沈蒙是我下手杀的,刀和匕首都是我的,他身上的刀伤也是我划的,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你为什么就一定要逮着李诗情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