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101)
姜窈愣了一瞬,拔腿跑开,依旧是素白的裙摆,被风吹拂得翻飞。
她跑不快,裴涉三步两步追上她。
姜窈步步后退,被逼到巷尾。
她红着眼睛,“你,你想做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眼前的人与记忆中的身影重合,严丝合缝。
她梳着妇人髻,后颈上朱砂痣在衣领边缘,她一低头,他便能瞧见。
“现在说不认识,恐怕有些晚了。”
姜窈偏过头,坚持道:“我真不认识你,与你素昧平生,你为何为难我?”
裴涉低声道:“是么?素昧平生?可我怎么知道你颈后腰间皆有一枚朱砂痣。”
他说着,手已经覆在她后腰上。
姜窈猛地推开他的手,“不要碰我!”
裴涉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才收回去,“好,我不碰你。”
姜窈冷淡道:“让开!”
裴涉真的侧身让开一条路。
他神色平静,眼底暗暗涌动的疯狂顷刻间被压制下去。
他不愚蠢,将她再次逼上绝路的事情他才不会做。
对这个纯善心软的嫂嫂,他有的是手段,四年的苦苦煎熬他受够了,此番来甘州亲自调查节度使傅曜谋逆之事,机缘巧合之下,再度遇见姜窈,既然上天有意眷顾,让他失而复得,他就绝不会放过。
姜窈走了一段路,发现他仍在后面跟着,转头斥道:“你别跟着我!我好不容易才逃走,你为何还不放过我?你想逼死我吗?”
裴涉的笑意里不露端倪,“甘州不太平,我离你远些,护你周全。”
姜窈气恼,却也没办法,骂不走他,也甩不掉他,只能让他跟着。
到了家门口,她进了门,立即要将门关上。
“你不许进门!我长嫂和侄儿就在家中,你若想动他们,先从我尸身上踏过去!”
裴涉从容道:“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过是想和你重修旧好。”
姜窈不理会,把门关得严严实实,还上了锁,在门里道:“你做梦,我不会跟你回去。”
甘州天气怪,到了夜里,又下起了雨,雨声沙沙,春寒袭人。
姜窈在自己房内,点着一盏油灯,望着窗外。
寒意随着雨水一起落下,在初春夜里浸染开。
姜窈起身关上窗子,窗纸破开了一条细缝,她忘记糊上新的窗纸,只好将就用。
平时没什么,一下起雨,腰腿都隐隐作痛。
她翻找出一瓶药油,解开衣裳。
药油倾倒在她掌心,药香味即刻飘散开。
站在窗外那人也闻见了。
裴涉透过窗纸上那道缝隙窥视着房中情景。
一入夜,他就翻墙进来了。
姜窈掌心绕到腰后,缓缓推开药油,天气凉,她并未完全褪下衣衫,只是解下了束在腰间的腰带。
棉布里衣被她的胳膊推着,沾染了药油,随着她的动作时上时下,腰间的衣裳被推上去时,那截细软腰肢就露出来,腰上那粒朱砂痣也时隐时现。
有时下手重了,她还会发出一丝呻|吟,叫人觉得可怜。
窗外有人,她并未注意到,窗边的油灯反而将她的身影投在了破旧窗纸上,一举一动,都清清楚楚。
腰上的药油抹好了,她又换了个姿势,脱了鞋子坐在床上,卷起裤腿。
纤巧莲足陷在柔软棉被中,双腿细长白皙。
她动作稍慢,药油就从膝盖流下去,流淌到腿根,湿凉的药油触碰到温热的腿根,激得她浅吟一声。
声音低柔,很细很轻,隔着一层窗纸,还是让裴涉听见了。
房内昏黄灯火在他眸中跃动。
他应该强闯进去,夺过她手中的药瓶,掀开她衣裳,挽起她亵裤,用掌心帮她将药油仔仔细细、一滴不剩地揉进肌肤。
但他没有。
她怨他,恨他,不喜他逼迫她。
他们之间结着深仇大恨,她不愿意同他亲近。
他只能一步步靠近,等他那心软的嫂嫂再次放下戒心。
姜窈涂好了药油,外面的雨还在下,她担忧地望了望窗外,窗纸挡住了一切,什么也瞧不见。
也不知道裴涉还在不在门外。
都过了这么久了,他应当走了罢。
可她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过了小半个时辰,她掀开被子,下了床,撑着伞,提着灯笼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你怎么还在这里?别在这站着了,叫人家瞧见,说我夜里与男人私会,坏了我名声。”
“怎么能说私会?你我并未和离,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四年未见,我可是日夜思念,弥弥怎么舍得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