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雍女提刑(685)
「怕就怕躲不开,逃不掉,将来不论他做到什么程度,旁人一句靠女人上位,所有努力付之东流。」阑
素娆听着他们闲谈,对现下盛京发生的事又有了新的认知。
他们说了许久,不见素娆开口,杜恕问道:「此事监令如何看?」
第510章 陆绾的心思,追逐
要论面对流言压力这方面,在场的人哪里有谁比素娆更具有发言权呢?阑
她以女身拜官职。
遭到太学学子围堵,被官员批判,受百姓嘲弄,几乎走到哪儿,哪儿就是腥风血雨,从无片刻消停。
可她无论哪次,她都是一身从容而来,谈笑晏晏。
不悲愤,不怨怼。
甚至没有颓然和沮丧,卑怯与懦弱。
就那样安静又坚定的站着,长袖善舞,风流肆意,从她身上,他们看到了一种别样的力量。
素娆冷不防成为焦点,反应了下,倏地笑开:「杜兄问我算是问对人了,这面对诽谤最重要的一点啊,就是要脸皮厚。」阑
她说的随意,惹得众人大笑连连。
一人道:「脸皮厚就是听到了装作听不到,任他疾风骤雨,我自岿然不动。」
「是也。」
素娆附和。
另一人道:「可文人的清名和风骨何等重要,怎么能任由外人乱泼脏水而不加以自证。」
「如何自证?」
素娆挑眉看他,「他们要愿意分辨黑白是非的话,还会偏听偏信,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恶语相向?」阑
「何谓风骨?」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在场之人,温声道:「君子高洁,贵在自知亦自省,讲传承而耻苟且,讲信义而重承诺,讲义气而守名节,此谓风骨。」
「有哪家大儒教过君子是为护名节而避驱道义之人?」
「嘴长在人家身上,爱怎么说谁也管不着,不耐烦听就不听,气不过就揍一顿,往后该干嘛干嘛。」
前面说的还有模有样,引得众人神思,到最后一句,逗得众人纷纷大笑。
「监令还是这样风趣。」
他们不再议论樊淮和陆绾的事,改谈起了各地风俗人情,慢悠悠走着,不多时就到了众人雅聚的地方。阑
这处是桃花林。
花树下摆着桌案和锦缎织成的毯子,上面放着蒲团、瓜果,各色茶点和酒水。
花香与酒香交织,熏得人昏昏欲醉。
甫一走近,数道视线就落在了他们身上,一来是素娆容貌惹眼,压过这满山花色,二来是这群人新进贵宠,炙手可热。
「杜兄,来来来,尝尝这盏花满春。」
「李兄你上次与我说的那本书叫什么来着?我转遍了城中书坊都没有找到……」
四处来人将杜恕他们叫走。阑
很快就剩了素娆,她站在热闹的桃林中,人们三五成群,或是吟诗作对,或是抚琴对弈,又或是谈笑风生,自成一派。
无形中好似将她孤立开来。
素娆无所谓的笑笑,举目四望,准备和陆绾打个招呼,然后寻个人少的地方坐着喝酒品茶,欣赏这艳丽的春色。
还不等她去找,那抹俏丽灵动的身影蹿到了她跟前。
一只手在她肩头一拍。
「美人。」
素娆回头看去,陆绾穿着袭藕粉色的长裙,歪着脑袋看她,语气亲昵:「你来了怎么也不找我玩儿。」阑
素娆张嘴刚想解释,陆绾就朝杜恕他们看了眼,「对了,听说你是和他们一起来的,可见到樊淮那个木头了?」
「没有。」
素娆摇头,看她脚尖揉着地上零落在泥里的桃花瓣儿,眼睛东张西望,明显的心不在焉,好笑道:「你找他做什么?」
「不知道。」
陆绾撇嘴,「谁让他老躲着我,说什么男女有别,要保持距离,陈词滥调,听得我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我又不是什么瘟疫。」
恐怕这会对樊淮而言,你比瘟疫还要可怕。阑
素娆这般想着,嘴上却说道:「或许只是凑巧岔开了,不用想那么多。」
「你就别安慰我了。」
陆绾拉着她就近找了个地方坐下,泄气般朝桌几上一趴,无力道:「我知道他故意躲着我,嫌我麻烦,又怕别人说他没骨气,靠我陆家的关系上位……」
「美人啊,我愿意对天发誓,我爹爹和大哥真没给他疏通过关系什么的,但我无论怎么解释,那些人都不信。」
「他们怎么也不想想,朝廷上的事情,哪里是我能随便左右的,嫉妒就是嫉妒,争不过就非把过错怪到我头上,害得我被那木头嫌弃。」
这一上来就诉说心情,毫无遮掩,搞得素娆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怎么不说话?」阑
陆绾绾抬头看着她,委屈道:「难不成连你也觉得我追着他跑很丢人吗?」